“怕什么,要是会笑话咱的,咱现在也不怕多一个;要是不会的,咱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个实在朋友,多难得?”
谢兴愣神看妻子一眼,恍惚一下。
这话江澈也听见了。
看来嫂子其实一点不笨,只不过她所拥有的,是另一种智慧,一种在平实生活当中,对于人和事独到的理解和解读。
至于说先前眼皮子浅,偷卖认购证,大概因为在她的眼中,那就已经足够满足,足够维持他们那个小家过好这一生了吧。见识这东西,因人因时而异,有时候是完全没办法的。
“小江不会的,我看得出来。”谢兴想了想,小声说。
“我也这么觉得,从他跑过来,一打眼,一说话,我就觉出来了。”妻子开心说:“那你还尴尬什么?”
谢兴有些汗颜,犹豫一下,小声说:“你不知道,我最浑最不知道自己的那一阵,就他劝过我。结果我没听,落到今天这样……”
小板车后头,江澈突然开口,说:“谢哥,我吃个酥饼。”
说完没等谢兴回话,就传来了塑料布被掀开的声音,江澈一点不见外,直接自己动手了。
谢兴停住脚步,扭头看他,突然一下开心地笑起来,爽朗说:“爱吃你就拿,谢哥别的没有,就这个多。”
江澈嘴里含着半个酥饼,含糊说:“一会儿还吃饭呢。”
“哈哈。”谢家两口子都笑起来,说不清为什么,但是感觉彻底轻松了,也自在了。
其实只要是跟江澈接触稍多的朋友,都会有这种感觉,他在平常生活中看似普通的小智慧,对他人不露痕迹的情绪照顾,问题化解,早已经大道化简,返朴归真了。
就如峡元县长庄民裕,哪怕最恼火他的时候,也只到哭笑不得,内心依然欣赏、认可。
就如前女友叶琼蓁,两人那样分手之后,本该尴尬甚至彼此仇视的状态,莫名就被他带得自然而舒适,除了偶尔叶姑娘气得慌。
算算,大概只有郑书记是那个例外。他和江澈相处的人生,颠倒混乱,一错乱,接一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