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被祁素云挣了过去,一样悄悄按在了桌上,“牛厂长,这是小玥的心意。”
几年了,终于拿捏住了,牛炳礼心情很好,但是没表现出来。
四十六岁,酒色伤身,牛炳礼已经有些谢顶了,头皮油腻腻的,他低着头,“笃、笃”,指节在桌面敲了两下。
“你们啊,就会在外面道听途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手掌在三个红包上面都按了按。这年头的领导收礼,可比后世公开大胆得多。
尤其牛炳礼现在二厂正当红,简直肆无忌惮。
“你们这是要为难我啊”,似乎不太满意,牛炳礼清了清嗓子,道,“尤其小玥,你也是糊涂,自家叔叔,真有办法的话,我能不照顾你吗?你用得着跟她们一样折腾这些下三滥吗?”
下三滥?
三个姑娘咬牙忍着,心里憋屈,眼眶酸涩,但是不敢出声。
要知道这红包里的钱虽然不算多,但是对于眼下任何一个靠捡菜叶,捡煤核度日的下岗女工来说,都意味着什么。
其中谢雨芬还好些,钱是爸妈掏的棺材本。
剩下两个,唐玥的钱,是拿妈妈的遗物跟江澈押的,祁素云更是为了这笔钱,匆匆相亲、订亲,拿的彩礼钱。
“国家有政策,二厂这个改制工作,那也是从大局考虑……”牛炳礼说了一通官话,摆手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考虑考虑。”
出去?
三个姑娘都是没怎么经历过事的,看了看桌上的红包,都愣了愣。
“怎么?要我当场答应你们啊?”牛炳礼脸色变了一下。
祁素云和谢雨芬不知道怎么办了,慌乱鞠了个躬,转身拉了唐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