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军法,抢掠之罪本可以问斩,叶宰有这个权力,但他并没有执行。
因为他考虑到马上就要开展大建设,人力奇缺,这些人可以废物利用,干点粗活重活以赎其罪。其次,他还得考虑到盐井卫那边,即使要杀也要当着他们的面明正典型。
王之临不清楚叶宰心头这些弯弯绕,以为他也为沙马的事头疼,便建议道:“我们把盐井卫的人交给沙马,如何?”
“就怕沙马不明白我们的好意啊,而且我们代表朝廷,若是太软……”叶宰摇摇头,话锋一转道:“在土人眼中,我们都是汉人,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他要是杀红了眼,难保不会将我们一起打。”
王之临顿时乐了,揶揄道:“你不是声称要剿灭马喇司吗?正好遂了你的意。”
叶宰笑道:“那也不能帮人背锅。其实马喇司没人更好,懒得与他们周旋了。走,通知大军撤出。”
“去哪?”
“再往南,金沙江畔。”
……
大军在路上露宿一晚,第二天再往南走了不到十里,遇到大河拦路。
混合营将士大部分都是长江边的人,自成都南下后,军士们更见识过各种大小的河流,本来对河流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这条河不一样,好似一条水龙披着黄甲挟赶山超海的气势,咆哮着东来。
其间高低落差,竟给人一种错觉:此条黄龙起伏蜿蜒,躁动不安,激起的水珠就像獠牙,要活生生地跳出来吃人!
好多兵丁慑于此中气势,踉跄着退后,队列因此骚乱起来。
“嘟嘟嘟”哨声急响,喝斥声也同时响起。
叶宰目光不善地看了看队列,没有出声。这种小事轮不到他管,自有队正哨官操持,遂问身边的活地图:“江水咋这么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