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雄踞幽冀,眼下虽有曹操叛之,可任谁观来,皆不过疥癣之痒罢了。如今赵国大兵逼近都城,怎会不心生忧虑?
而晋阳城内,身在膏肓之间的王允,至始至终,都清清楚楚的关注着占据。
也许身在弥留之际,也许只是回光返照之间。
在赵军拿下箕城后,大司徒王允,也唤来自己信任的心腹幕僚,董昭。
“公仁~”
躺在榻上,老司徒的身子骨,经过一个冬季后,日益渐下。
这种状况,使得朝野之间,皆是人心惶惶。
谁都清楚,大汉能够苟延至今,皆是司徒一人之能。若非司徒,早在离石相王之际,汉室也许就已经消逝了。
正是因为上一次的汉赵之争,司徒一手好棋,布局北方,大败如日中天的赵国,这才使得今日汉室能够以并州贫瘠之土,与幽冀膏腴之地,争的不分上下。
但现在,司徒公病重,情况急转而下。
董昭注视着已经卧榻不能起身的王司徒,不由眉头皱起,应了一声,关怀说道:“王公,昭在榻前。王公且慢言,注意贵安啊!”
“咳咳~公仁啊,事到如今,老夫已是弥留之际。汝等知之,某又何尝不知乎?”
王允并没有董昭看起来那么脆弱,嘴角微扬,布满皱纹的面庞反而露出笑意。继续言道:“公仁,老夫自己身子的状况,比谁都清楚,莫要担忧。唉,可惜啊,国朝经黄巾之乱,董、高之乱,国贫民乏,致有今日天下群雄割据之祸。”
“老夫年老体衰,耗尽心力,方使周弃东出,专注巴蜀。楚弃中原,南忘江淮。唯独幽冀袁绍,北上无继,南下非机,唯有西进。操劳一番,废弃载年之功,破其所谋,取的今时二三载良机。”
“好在,老夫一番谋划,没有白费。今有取幽州全境之机,可为吾汉室延之。并州虽据四塞,然亦居于周赵之间,胡虏之侧,土地贫瘠,口户甚少,非良霸之基也。”
“而幽州不同,东虽苦寒,可联诸夷,取其精壮,充为陷阵。北有诸胡,仰之大意,结其之盟,可得精骑十万。西有雁门、五原、河套之地,尽是养马之所。若得幽州,沥心磨志,不出数载,便可将铁骑十余万,步卒十万,南下争雄。若布略得当,夺袁绍基业,未尝不可。”
“如此,结幽冀之地,登基于千秋亭,效光武之故事,大有可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