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乱了,页码是按照它们被找到的顺序排列的。”
里皮一边迅速过目,一边嘀咕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然后宣布了他的最终判决:
“这是一份备忘录,显然他是唯一的使用者。他可能会引述一些日期和事件……1925年:皇帝(Kaiser)事件(此处疑似暗指希特勒,1925年他出狱重建**党并出版《我的奋斗》);1927年——我看不懂他写了什么。第一页——实际应该是最后一页——上有一个中断的句子,可能是因为他当时被刺伤了:‘事实上,所有的外部事件都只在我们自身的内部有其根源:因此,一切的偶然皆为必然,每一次偶然的相遇都是一种约会,每一次犯罪——’”
“都是一种自杀,”梅斯特补充,“是叔本华的名言。”
“好吧,这可真是帮了大忙,”布伦纳叹了口气。
“不过,这很有意思:它告诉了我们博士是何处寻求灵感。”
“有点道理,留待哲学家探讨,但我还有一件谋杀案要解决,我感兴趣的是凶手的做法。无论如何,我确信一点:苏联特使与此事无关。”
普罗科施解释说她昨天早上在巴塞尔被路人看见。“她当时正搭乘早上五点四十分开往莫斯科的快车。注意,洛迦诺与巴塞尔之间没有夜间班车。至于开车,算了吧。要在六小时内横渡瑞士,你需要一条魔法飞毯。”
“或是一架飞机,”皮埃尔的心怦怦直跳。
布伦纳摇摇头。
“当晚天气糟糕,没有飞机能起飞。所以,”他稍作停顿后补充,“我想听听,假设我们在侦探小说里,请向我解释一个人如何要密闭的房间里逃出来。”
“有很多种方法,”里皮口气生硬地说。
“准确地说,是六十二种,”哈维插嘴说。“都是由亚瑟·卡特·吉尔伯特(都知道这位是谁了⑧)在他关于不可能犯罪的论文中列出的。书在我的手提箱里,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拿。”
“那没必要,”布伦纳急忙说,“告诉我适用于本案的那些就行。”
“一个也没有,”梅斯特皱着眉头,他显然被这一系列繁文缛节逗乐了,“它们都是关于融化的冰块;用绳子和编织针转动的钥匙;用来滑动门闩的磁铁之类的屁话,更别提那些愚蠢的诡计了。譬如凶手在发出警报前从外部锁门,然后第一个闯进房间,假装在房间里找到钥匙。”
“正是我在演讲中所讲的,”里皮赞许地说,“所有这些诡计和错觉都只在侦探小说作家的头脑中起作用,如同柯勒律治(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所说,他们要求读者‘自愿放弃质疑’。他们之中从来没有人在现实生活中发明过可行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