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褚瑜道,“那为何我们不去寻找这样的地方?”
母亲道,“那是人生活的地方,他们喜欢猎杀百兽,但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不会放过。”
谢褚瑜更不懂了,为何那里的人那么多,而这里没有人,却要成为百兽的天堂?
父亲说,“这里有希望,还有你的执念。”
谢褚瑜无法理解父亲的选择,一家人一起目送离开的兄弟姐妹,他们走得越来越远,谢褚瑜忍不住撒腿追了上去,无论母亲怎么叫他,他也不愿回头,直到奔入那如梦如幻的桃源深处,他以为寻到了自己想要的桃花源,然而破空的利剑穿透树丛射来,他的脚被打穿,血流满地。
听闻那些人跑过来寻,他们砍断树叶,踏过草丛;
他们仔仔细细的搜,一遍一遍的找,只为了地上一摊血,还有沉在水里的他。
谢褚瑜小时候很调皮,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东窜西窜,到处撒欢着找新奇的事儿,没想到这调皮捣蛋的赖性竟然练就了飘浮在水上的本领,也就促使他有足够的勇气游过了生死河,他成功脱离了还在乘坐竹筏慢悠悠寻找着去处的伙伴们。
谢褚瑜心里怕,他怕自己死在这里,也怕桃源深处还有更多未可知的肃杀。
他想念父母的叮嘱,想念他们慈祥和蔼的微笑;
也想念北山深处的一草一木,那里虽然没有阳光,不,也不是,虽然阳光不足,但足够清平祥和,即便偶有百兽争夺地盘,也不会让他产生恐惧,这是一种生无渺茫的恐惧。
他游过了池水中,在荷叶下四处流转,他听到了琴声幽幽入耳,那声音一铮又一铮,忽高忽低,当倏然叠起又落下,反复辗转着,悠扬而宛转。
谢褚瑜听得愣神,他意识到不能靠近人类,然而脚上的伤不能长久浸泡在水里,他必须上岸,他要找一处栖息地,他要冷伤口,还要寻找食物充饥。
他悄悄的游入被荷花包围的亭子下面,那亭子四周环水,水中长满了荷叶,母亲说荷花盛开,夏热来,他第一次觉得夏热的水异常冰冷,可岸上明明是风光无限。
他记得北山的水浑浊,不像眼下的水,清澈透亮,他能清晰看到水中的手掌,还有飘浮着的虎毛。
亭中的琴声依旧缓缓如溪水流淌,优美得令人意识昏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