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她什么时候出的手都不曾瞧见,那硕大一片毒物便已经将郡主给围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
斜刺里飘来男子阴霾冷冽的一道眼风,小安子立刻打了个哆嗦赶紧低下了头。
他以为郡主在主子心里是不同的,如今险象环生之下连他都忍不住替郡主捏了把汗。怎的主子却……半点不在意?
“唐韵。”占夫人一招得逞,苍老的面庞之上便浮现出一丝奇异的红晕来,声音中极其的快慰:“我要你这贱人不得好死!我要你比我的下场还要凄惨!”
说着话她竟突然抬起了头,拿一双眼睛幽幽的瞧向了乐正容休。昏黄的老眼之中浮起一丝少女见到意中人的娇羞,连半个面颊都给烫得红了。
乐正容休一眼瞧见她的神色,满面都是厌恶。小安子眼睛尖,立刻就瞧见了乐正容休手里面那只成色极好的青玉酒盅裂开了好几条缝隙,赶紧的上前拿下了他手中的酒盅。拈了条雪白的天云锦帕子细细的给他擦着手。
“主子。”占夫人对屋子里陡然而至的低气压似乎半丝未见,仍旧一脸娇羞的盯着乐正容休:“您瞧,奴婢还是极有用处的。”
“呵呵,没想到还真是个熟人呢。”
屋子里响起女子清冷的一声低笑,下一刻,那缭绕在半空里的浓稠白雾一下子便消失了。娇美的女子缓缓收回了手指,一步步自散尽的烟雾中走了出来,含笑看着占夫人。
“你……”此刻的占夫人哪里还有方才那一抹娇羞的神色?那神情简直如同见了鬼:“你怎的还没有死?”
“叫你下了一次毒是我大意了,哪里还能叫自己栽在同样的地方两次?”她缓缓蹲下了身子,抬手掐住了她的下颚,叫她的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真是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
她淡淡一笑,温良无害:“是你自己错失了除掉我最好的机会,青染!”
占夫人身子一僵,脸上的神色渐渐灰败了下来:“你……你认错人了。”
唐韵抿着唇,微笑着打量了她半晌。占夫人便觉的被那目光瞧的很是难耐,拼命的挣扎起来。然而,女子看起来纤细柔弱,力气却大得惊人,任她如何的挣扎终是无法逃脱她的钳制。
“是么?”唐韵勾唇一笑:“那不如你告诉我,奴婢是什么鬼?”
占夫人立刻便抿了唇,唐韵暗暗冷笑。真当全天下人都是傻子么?就她长的那个样子,向乐正容休自称奴婢不嫌弃太大了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