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卓叹道:“或许该让她去,只是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陈思琪道:“其实也没什么,她长大了,就让她出去闯一闯,路是难走了一点,可我还不是走了过来。”
英卓道:“姑娘,我知道你不是凡人,可她不一样,从东往西,有的是路,从西往东,难比登天。”
陈思琪诧道:“这是什么道理?”
英卓道:“道理我也不懂,每年都有人从这里走去西边,可几十年了,只有三个人走回来过,不是他们不想回来,不会说西边的话,也不懂西边的事,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他们实在找不到回来的路。”
“您去过西边么?”陈思琪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说呢?”英卓笑道,“我本来就是西边的人。”
“您是……”陈思琪惊讶的看着英卓。
“我是在西边长大的,”英卓道,“只是我那个时候的西边,和现在肯定不一样了。”
“等,等,等一下,”陈思琪道,“您说您在西边长大?”
“对,就在离这里最近的那座小城。”
“那座小城?难道是……”
英卓沉浸到了回忆之中,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到对故乡的思念。
“我的爸爸是做生意的,妈妈就在家里做针织,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家境也相当殷实。后来打仗了,爸爸想出去躲难,临走的时候,爷爷不停地劝他,说千万不要离开这座小城,可他不听,扔下了爷爷奶奶,带着我们娘俩,去了另一座城市。”
“后来呢?那座城市也在打仗么?”
“那座城市不打仗,可这世上还有比打仗更可怕的东西,”英卓道,“我们刚刚落脚不到一个月,来了一伙人,抢了我们家的东西,把我爸爸妈妈拖出去游街,拖出去打,爸爸被打死了,妈妈上吊了,我自己一个人,又偷偷的跑回了小城。”
听着英卓的话,陈思琪似乎想起了某段特殊的历史,而按照英卓的描述,这座小城应该躲过了那场浩劫。
“我回到了老宅,爷爷奶奶还活着,战争很快结束了,我也慢慢长大了,爷爷奶奶想找个人家把我嫁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嫁出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