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子很奇怪,怪在其中的村民。
东村头的寡妇王婆婆无儿无女,是村里的裁缝,吃完了早饭收拾了碗筷,便坐在门前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缝着针线,不用喝水也不用休息。她裁裁剪剪,又一针针地将样式普通、材质寻常的衣物做好,随意地丢在一旁的箩筐中,虽是纯手工制作,速度却不慢。
但不知这些布匹针线是从何而来,也不知这些做好的衣服都到了谁的身上。就连她手边的平平无奇的箩筐都透着诡异,衣服一件件地丢进去,却只张着一个黑乎乎的大口,仿佛永远也不会填满。
西村的鳏夫陈老汉,同样无儿无女,是村中的铁匠,他倒没有王裁缝那么勤快,大半的时间都无所事事,坐在门口边晒着太阳,边抽着手里那根仿佛永远也不用加烟叶倒烟灰,永远都抽不完的旱烟杆子。
郝仁亲见了村头的十二位农夫,在田地里辛勤的劳作,动作一丝不苟,但……锄头根本没敲到地里去,拔草的手也根本没沾上草叶。十二人虽然相貌各异,动作行为却一般无二,同样不需要喝水不需要休息,不像是人,倒像是张三德的那些勤劳的木人。
村里没有孩子,年青人都只寥寥,全是大爷大妈。上百人里,人人皆会笑会哭会说话,能正常交流,却总差了点什么。他们一丝不苟地活着,条理分明地劳作,仿佛一个个行尸走肉。
是的,行尸走肉,有着活人的模样,却无生人的气息。
……
绕去村北的小道上,迎面走来了一位相貌出众、二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子,只是一瞥之下,郝仁便知遇着了同类。
村民们绝不会这样边走边东张西望,更不会停下脚步,这么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
他倒是想起了之前的与青云门江永的一些交谈来,于是主动上前,抱拳拱手道:“是青云门的师姐么?”
夏师姐微微诧异,随即便恍然,松了口气道:“好歹看到了活人,我是青云门神木堂弟子夏采芹。”
郝仁主动介绍自己:“原来是夏师姐,在下古墓派弟子杨过。”
二人通了姓名,便聊起了进入此地的见闻,只听夏采芹道:“我之前进过红色的轮回殿,这次进紫殿,原先也没什么不同,取了物资布下阵法开始修炼,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天,忽然间周边环境大变,一眨眼便到了北村。”
原来北村有丘陵阻隔,只以一条林间的小道相连接,二人接在村中转了好久,这才于此道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