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叶诤板着脸开始兴师问罪。
“我们在……跑马……”小少年们七嘴八舌地应着,“对!我们只是在跑马!”什么坏事也没干!
“是吗?那为何你们说的,与我看到的并不一样?”叶诤的声音沉如乌云阴郁,几乎能滴出水来。
小少年们面面相觑,纷纷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他们不一定怕魏王,却一定怕魏王向家里告状!
不知道是谁,胆小地瞄了瞄周围,见叶俊不在,便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是叶俊,是他想要那匹白马……”
这群纨绔子弟都不是什么讲义气的主儿,哪怕平时对叶俊身份颇有忌惮,但到了紧要关头,大家脑子里都只有明哲保身的想法,在一个人开头后,剩余的人也都争先恐后地将责任推到了叶俊身上——对白马起了心思的是叶俊,要捉马的也是叶俊,拿弓箭杀马的还是叶俊!
至于他们在中间的起哄争夺,跟叶俊的过分行径比起来当然就不值一提了。
叶诤在质问这群熊孩子的时候,姜羲也在冷眼旁观。
她看见了人群里的姜夔,比起帮姐姐宁平县主出头时张扬无二的样子,现在的他显得尤为不起眼。因为同伴们都在为了抹黑叶俊叽叽喳喳,而他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姜羲从随意一瞥,到饶有兴致地落目打量。
姜夔一手提着马鞭,小臂无意识地晃荡着,他低着头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无聊,为了不那么无聊,他用脚尖碾碎了足下嫩草,绿汁染脏了雪白的小皮靴。他偶尔会抬头聆听同伴们的喋喋不休的言语,然后撇撇嘴,眼底极快地闪过对同伴们的不屑。
看来这小子虽然举止嚣张,但也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关键时刻也不愿意出卖朋友,金子般的品性倒是在一堆纨绔子弟中显得珍贵耀目了。
姜羲打量姜夔那充满兴味的目光中,不觉多了一抹温和与赞许。
而垂着头一直小动作不断的姜夔,忽然觉得脖子痒痒的,他还纳闷的以为是什么蚊虫,刚抬起脑袋,就撞见姜羲正在看他,姜夔愣了一愣。
是她?
刚刚银弓射玉冠的少年?
姜夔挠挠头,悄悄把头偏到一边去,耳廓红得像是快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