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可不会照顾自己。”
“他们会的,”白公子一副随时都会站起来让墨一离开的样子,“人总会学会照顾自己。”
“儒家会这么做,有他们的理由。”
白公子突然笑了起来:“我差点忘记了,你是最早选择了皇帝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该无视你。”
“在皇帝心里,废耕为牧与迁界禁海都无所谓,他能为了北方的战事答应儒家网开一面,就会因为更重要的事情答应你。”
“或者你。”白公子站了起来,她面对着墨一,露出了一个极为危险的表情,“你终于学会像一个真正的钜子一样思考了。”
墨一发自内心地想要笑,但他的笑容在绽放之前就被淹死了,只在脸上留下了一具扭曲的尸体,那看上去只是单纯的一次抽搐:“我知道这很难,无论是皇帝,还是儒家,都可以被说服,但那些江南世家……”
“至少比天下动荡更好一点,”白公子的表情完全没有像墨一那样凝重,“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失败呢?”
白公子笑了:“如果你真的想成功,就不要问自己失败了怎么办。”
……
皇帝从睡梦中醒来,心神不宁地坐在床上,看着黑暗中的房间,久久不语。
他已经忘记刚刚睡梦的内容了。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元黄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以前很少做梦。
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北方和南方的密奏,来自只有皇帝自己知道的两个人,那里面几乎只有坏消息。
元黄相信,这只是一时,但有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想,会不会是永远。
然后他重新躺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