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生大小的一颗豆子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其颜色如朝花一样,显出晚霞一般的橙红来。
斐珧伸手捻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指尖萦绕,柔柔的,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向全身。
好歹活了一千多岁,斐珧能感受的出来,这是魔族特有的气息,且极为纯净,细想,该是朝花从古至今便生根在魔族,所以沾染了魔气也不足为怪。
不想那么许多,斐珧利落的将朝花果放进嘴里,伴着一口凉茶咽下,至于是什么味道,斐珧不用细想也知道,朝花的香味在梦里,已经折磨了她五百年。
山水图刚刚落了一针,便又被搁置在了一旁,斐珧闭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刚醒来不久,便又陷入了梦里。
这一次,大火和朝花依旧将她牢牢困住,苦苦挣扎的时候,觉得一股力量柔柔的将她包裹,让斐珧觉得,仿佛身边多了一个人。
事实证明,不得不说三界里那些写古书的老家伙们还果真有两把刷子,那朝花果确实功效不错,之前的时候,斐珧一天天里总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喝喝茶绣绣花,至多说上几句话,别人说了什么她向来难以记住,如今大不一样,清早起来,还记得昨日里风神飞寥说过她一句坏话。
当时她吃了朝花果不久,强大的力量乍然融进身体有些吃不消,一连两三日,都躺在摇椅上昏昏沉沉。飞寥那厮卷着风路过,进来看她,一双眼睛毫无遮掩的上下扫着,还啧啧说了声,“美则美矣,太过凶恶”之类的话来。
这话斐珧只认可前半句,如今她修身养性多年,脾气早已经温和大好,哪里能用“凶恶”二字,分明是飞寥那厮狼心狗肺欺软怕硬,见她如今是个软柿子,便觉得好拿捏。
若放在以前,这话她迷迷糊糊听听,醒来也就忘了,如今一觉醒来所有事情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体内的灵力也恢复了一些,斐珧心头喜悦,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飞寥算账。
风神殿里,一推门,满屋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斐珧早有准备,拿着把平日里煮茶的芭蕉扇子挥了几下,才觉得鼻息间稍稍清净了些。
脚步还未立稳,便见几个身姿婀娜的宫娥迎了上来,一个个面上露出惊讶,却不曾忘了赶紧行礼。
“参见斐大人。”
听见了声音,风神飞寥边整理着衣衫,赤着脚从里间出来,看见斐珧,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斐珧寻了个位置坐下,自顾自斟了半杯茶,问道:“我怎的就不能来了?”
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外面匆匆进来一人,见了斐珧噗通一声跪倒,带着哭腔道:“大人,您是来看绿绮的么?”
斐珧看看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想起这曾是伺候在她身边的侍女,与之前的伶俐娇俏不同,如今整个人消瘦哀戚,仿佛正好的花儿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