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白衣男子正把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拖出来,准备用小车运到外面去。
齐定山冷眼旁观,脸上古波不惊。
此地不知关押了多少人,那领头的男人不时从文件袋中取出一张张盖有血红色印章的调令,交给负责看守的白衣人,依照顺序开门。
没消多久,齐定山身旁就跟了七八名面容憔悴,衣衫不整的人。
他们有的戴着脚铐、手铐,也有的被五花大绑,更有的身体负伤很重,已然奄奄一息。
白衣人恶声驱使,前拥后挤,领着一群“实验体”沿通道向出口行进。
皆是老弱病残,走路的速度能有多快,拖拖拉拉墨迹了半天,连第一条通道都没能拐过去。
领头男人扭头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带着不耐之色,他低声吩咐了句什么,那些跟在左右的白衣人就开始对走得慢的人拳打脚踢、咒骂不断。
其中一个小老头模样的人,好像是跛了一只脚,仅比那负伤较重的人速度快了一点而已,他自然受到特殊照顾。
一个脸上印有丑陋疤痕的壮汉上前几步,两巴掌重重地扇在老头后脑勺上,让后者瘦小的身体颤巍几下,险些摔倒在地。
他森森一笑,高高扬起手,第三记就要落下。
忽然,两双被锁住的手挡在前面,壮汉立即感到自己的胳膊似乎被巨力钳制,再也动弹不得。
他涨红了一张难看的脸,扭头却望见一张年轻的面孔近在咫尺,昏黄灯光下,两只深邃的瞳孔直视过来,并从中透出一股直刺灵魂的寒意。
壮汉想破口大骂,但他话到了嘴边,鬼使神差的,硬生生又给憋了回去。
不知从哪里来的直觉,促使心跳加速,他忽然怕了。
上一次被死亡的威胁逼近,是在末世爆发初期,原先位于地面上的实验室被寄生兽袭击,身边的同事大多都倒在血泊之中。
当被怪物盯上时,他体会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此时此刻,这是第二次让他感到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