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在城外等你。”
“这也不妥,城外同样危险,你孤身一人,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我怎么办?”
“我陪着她。”沈心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蓝桥和风夜菱都是一怔,紧接着门被推开,他悠然走进来道,“不请自来,没吓着你们吧?”
风夜菱想到她和蓝桥的话可能都被这位前辈高手偷听了去,羞得霞升玉颊,摇了摇头。
蓝桥心想若真有沈心流这天下最顶尖的剑法大宗师保护,风夜菱的安全确然可以放心,试探地道:“师公要带她回弘毅庐去?”
“既然已跑出来,就不回去了。”沈心流呵呵笑道,“当年凌音阁主方如天亲自代先帝传令,让我到公主府邸潜伏,观察李祺夫妇有无异动。我在弘毅庐待了十年,待够啦,如今先帝殡天,我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他顿了顿又道:“在天茶山西麓有个隐秘的山洞,我可以和小丫头藏在洞里。等你京城事了,再回来找我们。”
蓝桥本就不解,为何风镇岳离去时特别嘱托沈心流照顾风夜菱,此时趁机问道:“敢问师公,为何对菱儿的事如此上心?看侯爷对师公的态度,难道您和他是旧相识?”
“这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沈心流轻叹一声道,“去京城的路还长,我路上讲给你听如何?”
于是三人趁夜出发,重新渡回到淮河南岸,捡荒僻小路而行,直奔京城而去。
“那还是至正五年的事。”沈心流轻松地在前面带路,边走边道:“那年河决济南,官民房屋皆没至顶。元廷虽开仓赈济,紧急修筑河堤,却是杯水车薪,难解万民饥馑。”
“至正五年?”风夜菱由蓝桥背着,歪着脑袋好奇地道:“这都将近六十年前的事了,那年前辈才多大呀?”
“十九岁,比你们现在还小咧。”沈心流笑着道,“那是我离开华山的第一年,心中还怀着济世安民的宏图大志,一听说济南大水,立时便想赶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蓝桥年少时也曾仗剑走天涯,此时颇有感慨地道:“少年人的理想,一旦受到现实的冲击,真是比吃了黄连还难受。”
沈心流唏嘘地道:“莫说济南,当时整个山东都是饿殍遍野。官员们贪污赈灾粮款,修堤者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土豪劣绅趁机兼并土地,逼得穷人卖儿卖女,杀人越货的盗匪随处横行。在那种局面下,我除了杀几个强盗泄愤,对大势几乎毫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