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嗯了声,苗苗就轻声继续说了起来,“以前我在张家的时候,每次遇到月娥姐,她都偷偷给我好吃的。”
月色下,整个屋子静悄悄的,苗苗声音轻柔,一句句说着,声音好似来自久远的过去,轻飘飘,一说出口,就叫屋外的风给吹的一干二净,丝丝不落。
“还偷偷给我缝衣服,”苗苗继续说着,“往我袄子里放棉花。”
说到这,苗苗声音有些哽咽,然后吸了吸鼻子,“姐,当初月娥姐要去县里,还偷偷哭过好几次。”
“月娥姐不乐意的,”苗苗抹了把眼泪,“但是月娥姐说没办法,还说要听命,说她命苦,做不来主。”
好一会,俩人沉默了好一会,谁都没有说话,本以为苗苗睡着了,福福躺着不动,然后苗苗就裹着被子,卷到了她这边。
“姐,我不信。”
“不信什么?”福福问,伸手一边轻轻拍着苗苗,叫她早睡。
“不信做不来主。”
福福一愣,原来,沉默这么长时间,是想这个。
“姐姐也不信,”福福笑,见她睁着眼,就伸手碰了碰,叫她闭上,“姐姐相信事在人为。”
“要尽人事,才能听天命,”福福说着,“只有自己该做的做了,争取的争取了,尽到人事,才好听天命。”
许是闭着眼,又窝在福福身边,一下一下的拍着有了睡意,苗苗闷声嗯了一声,紧接着,呼吸就平缓深沉,睡着了。
苗苗睡眠极浅,福福不敢动,手也不敢停,就这样,一下下的拍着她,不敢多想,脑子一空,人也睡了过去。
等一醒来,天将将泛白,家里的公鸡在打鸣,声音正响,而身边的苗苗,又起的比她早。
外屋灶里柴火的噼里啪啦声,这会,一个睁眼的工夫,院子就鸡飞狗叫了,苗苗出门喊着狗子,不叫它乱跑惹事。
还有益哥,也出了门,拿着扫帚,开始扫起了院子。
福福起身,穿好衣服,收拾一通屋子,也出了门。
可不能了,多少天了,都是苗苗起的大早,忙上一通,益哥起的也早,多是屋里看会书,然后起来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