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说也吃酒,”小丫头看出福福疑惑,轻声细语的接着说,“我婶子叫了去的。”
“还叫了好几家,都赶着马车,”小丫头说到这,停顿片刻,接着说,“家里就剩金水一个,我就跑了来。”
金水,是老张家的第三子,上头两个兄长,大的叫金柱,早就成家娶了老婆,几年光景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姑娘;老张家的老二有十四五岁,名叫金根的,是个泼皮无赖的主,十里八村好人家的姑娘压根不搭理,眼下正愁说亲。
老张家三个儿子,个个都虽了几分他们爹娘,不好相与,当初小丫头养在这边,外头说的是给金水做童养媳的,毕竟两个孩子年纪相当,眼下金根愁婚,福福想到这,心就不由一哆嗦。
小丫头嫁给老张家的谁,都是糟蹋了。
但金根更是不着调,金水也无赖,但好在年纪还小,有几分顾忌,金根就实在无赖的很。
“这雪下的大,我娘他们今儿估计赶不回来,”小丫头念叨着,停了停,接着说,“我就跑来见姐姐。”
“上次,姐姐教我认的字,背的书,我都有好好背。”
小丫头说完,脆生生的就背起了启蒙文章,一字一句格外认真,相比是工夫不落,这几日刻苦诵读的。
背完文章,她还伸出小手,拉过福福手心,上头就开始一笔一划写了个’小‘字,小丫头手指虽粗糙冰凉,但一停一顿写在掌心,柔和而有力量,福福感受到了小丫头对读书认字的满心真诚。
书背完了,字也写完了,小丫头就抬头睁着大眼睛瞧她,等着答复。
这满是认真的模样,惹得福福不由笑了笑,稍后便拿出女夫子的架势,点点头,说了声好,接着就又教她认的两个字,背了一段文章。
两个人,就在小小的东屋,不管外头天寒地冻、冰雪朝天,一念起书,背起文章,整个人都暖了。
这股暖意四散开来,淡去前头的不愉快,心也开阔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