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当初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舌头不是已经被割掉了嘛,没死啊。
耳膜,也是那个时候被穿破的。
她看到了陈杰龙手上握着的那柄,用来割稻草的镰刀,视线最终落在那,挤出了一丝微笑。
用尽浑身的力气,小女孩发出无声的乞求。
陈杰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是,真的明白了。
那天,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个浑身是血,皮肤黝黑的青年,手里拿着一柄断裂的镰刀,仅存的刀口上,也满是缺口。
村里,还能喘气的,除了那些牲口外,就剩下他自己了。
他扛着小女孩的尸体,行走在田间的小泥路上,傻傻的笑着,两道眼泪,却一直止不住。
被福利院院长卖到这来,他没有哭。
被当牛一样伺养着,他也没有哭。
就算是屋主用皮鞭抽他,那些租他干活的其他庄稼汉,那自制卷烟烫他,他都没有哭。
唯独这一次,他哭了,也是他第一次哭。
找了块地,陈杰龙将小女孩轻轻放了下来,他跑到田间,用泥水洗了洗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反复洗了数次后,他才跑到小女孩身旁,开始刨土。
地,特别硬,指甲都断了,指尖都磕破血了,他还是卖力的刨着。
明明,不远处还有那柄断了一半的镰刀,但陈杰龙就是不想让那些人的血,玷污了小女孩日后长眠的地方。
他之所以选择这块地,是因为小女孩经常会跑来这边,摘这里的野花,然后编织成花环,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