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位卑不敢忘忧国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良久,员修撰喃喃道:“总归是宰相的事吧?”
李泌一笑,说道:“我也没说让你代宰相行事啊。”
“那你是何意?”
“前些日子,来听我讲故事的人里,有一个叫做李嗣业的,他家就是逃户。只不过他家失田后,父母相继故去,他便跟着一个商人来到这东市,做了使唤伙计。
听他说,这失田的人家很多,有些就混迹于东西两市,做些力气活,也有的就做了盗贼。”
李承休和员修撰都没吭声,这些事他们都知道,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李泌又说道:“李泌求姑父所做之事,就是遍访这些失田之人,如实记载他们失田的过程。”
“就这事?”
员修撰觉得这点事换不来一个五品的官职。
李泌重重点头,心说这可是大唐此时最大的事啊,怕是那皇帝也在为这事头疼呢!
你等只看见“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岂不知那些逃户面临的是“四海无农田,农夫犹饿死”的状况。
朝廷按丁绶田,可以说那些符合条件的人都会有田可耕。可为什么还会有逃户?他们弃田而去,总是有原因的吧?
李泌觉得只有把逃户问题搞明白了,解决了,老杜说的公私仓廪俱丰实才算数。要想搞明白这事,非深入那些逃户中间,才能得到最翔实的资料。
李泌道:“只如实记载,不评判,不结论,必有大用。”
员修撰看着李泌,心说这孩子是七岁吗?莫不是被什么灵怪附体了?可看到李承休和周氏见怪不怪的样子,便在心里嘀咕着又不是自家孩子,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记下了,以后但凡有空,我就去东西两市找那些力工谈心。”员修撰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