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轻声说:“你们被吓破了胆子。”
她的话并非嘲讽, 也不是怜悯,而是陈述事实。
沈作明的死,给所有人带来的震撼太大,这种震撼将会持续影响着他们,每一次上马,每次举起手中长刀,都会想起。
他们的战马将被束住铁蹄,他们的钢刀被蒙上铁锈,他们的信念轰然倒塌。
唯有仰天关的铜墙铁壁,挡在前方。
才让他们没那么胆怯。
左丰年转头看着沈绛:“对,我们目前束手无策。”
沈绛没有问关于沈作明死时的细节,她的目光同样望向远方,北戎的军队早已经消失不见,可是她却知道,在那片草原深处,正有人磨刀霍霍,想着他们。
这次攻城之战看似草草结束,却没人能敢轻易小觑。
左丰年带着沈绛回到大帐,宋牧和郭文广同样带着人赶了回来。
只是郭文广看向沈绛,满脸不悦,像是受了一肚子气,幸亏旁边的宋牧一直打眼色拦着。
可是郭文广的性子一向憋不住话。
哪怕宋牧再三使眼色,扯他袖子,这个刚猛汉子粗犷的声音,还是在大帐中响起,他说:“三姑娘,您是侯爷的亲生女儿,今个乃是侯爷出殡的大日子,方才您丢下侯爷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太过……”
他一个粗人,实在不会咬文嚼字,想了半天,干脆放弃。
“是不是太不上道了。”
郭文广气得险些鼻孔冒烟,他原先不过是一个小兵,是沈作明一手提拔起来的,要不是沈作明,他早不知死在哪块草地上了。
沈作明死了,他本就无法接受。
如今侯爷不仅没发落叶归根,出殡这样的大日子,他唯一该主持大局的亲生女儿,居然还中途撂挑子跑了。
他知道狼烟起了,肯定是有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