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醉秋突然想起离开北境的前一晚,同袍们为她和彭菱等人办了简单的返乡酒。
她有些醉,抱紧酒坛子靠在树下,直勾勾望着月亮。
又迷惘,又惆怅。说不出是为什么。
有个人对她说:阿秋,既选择不再做战士,回利州后就别想太多。活得柔软些,像寻常同龄人那样就好了。
那时她并不清楚寻常同龄人活得有多柔软。
但她清楚,即便归乡后洗去满身血腥,她也很难真正活得和寻常人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就像掌心的刀痕茧。
寻常人活到终老,手上也不会有这么丑陋的印记。
这是英勇战士的功勋记录。
也是杀人如麻的证据。
它是骄傲也是光荣,会得到尊敬和赞扬。
但它很丑,这也是事实。
凤醉秋突然极度烦躁,再无睡意,猛地掀被下床。
正不知该何去何从,就听到了敲门声。
“阿秋,是我。”
门外传来彭菱带着哭腔的声音。
凤醉秋走过去打开门,却是彭菱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