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璇,”他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别告诉我,那种鬼话你也能听进去。”
梁以璇茫然地转过头来,看了看他。
边叙沉出一口气,拉过她的手腕往电梯走:“过来。”
*
梁以璇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边叙进了电梯下了楼,等回过神,她已经到了住院大楼南面的绿化区。
今天是个晴天,医院绿化区的松树被金色的阳光渲染得郁郁葱葱,空气里浮动着冬日难得的暖意。
梁以璇呆滞地望着眼前的绿化带:“来这儿干什么?”
“给你晒晒脑袋。”
梁以璇不知是还沉浸刚才那出母女矛盾里,还是懒得跟边叙这张嘴生气,淡淡问了句:“我脑袋怎么了。”
边叙也不知该气该笑:“我也想知道你脑袋怎么了,最近在我面前不挺才思敏捷?听到刚刚那种软刀子割肉的话不反驳也算了,还能反思起来?”
梁以璇看着他,迟疑地重复了一遍:“那是……软刀子割肉?”
“不然?”
梁以璇瞥开眼去,迷茫地望了会儿远处。
是,妈妈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从小到大,对她的管教都是轻声细语。
正因为妈妈看上去这样平静,从不像其他家长那样对孩子动辄歇斯底里地发火打骂,她小时候总觉得,她之所以会在妈妈面前感觉到压迫和痛苦,都是因为自己太脆弱了。
可原来这是软刀子割肉。
是用最温柔的表情,最文雅的话语,对她捅出最锋利的刀。
梁以璇恍惚地点了点头。
边叙忽然窒住。
因为他发现,梁以璇或许是真的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