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严清怡要么排骨炖白菜,要么排骨炖萝卜,直吃了三四天才吃完。
没几天就是小年,祭过灶之后,严清怡将家中各处打扫干净,该拆洗的被褥都洗干净。她院子里攒了许多木柴,不怕没柴烧,就是用水麻烦。
水井离家要走一刻钟,而且严清怡挑不动整桶水,每次只挑两个半桶,要盛满一缸水,差不多得半个时辰。
好在,她一个人住,并不需要天天担水。
等到腊月二十九,年味更加浓了,家家户户都传来炖肉炖鸡的香味,间或还传来零星的鞭炮声。
严清怡裁一副白色对子纸,也没请人,自己动手写了副对联贴在大门上,又剪几只窗花挂在门楣和窗框上。
虽然冷清,可到底有了些过年的氛围。
除夕那天又落了雪,严清怡早早掩紧门,在家中包饺子,忽然就听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她不敢大意,将短匕藏在袖中,轻手轻脚地出去,站在院子里侧耳听了听。
门口有唧唧喳喳的说话声,显然不是一个人。
接着又响起敲门声,还有男子的呼喝,“严三娘,严三娘,开门!”
严清怡听出来了,快步过去拉开门闩,门口风尘仆仆的两人,不正是李实跟秦四娘?
秦四娘穿得倒严实,身上拢了件大毛衣裳,李实却单薄,只穿了件棉袄,站在门口不停地跺脚,“哎哟娘来,京都这天太冷了,能把耳朵都给冻掉了。”
严清怡满心诧异,却顾不得多说,将两人让到屋里之后,先沏了壶热茶,又把刚包出来的半盖帘饺子煮出来,让两人吃上,这才问道:“马上过年了,你们俩怎么想起进京了?”
李实捧着茶盅,舒服得直打嗝,“我娘相中个姑娘,非要给我定亲。我不愿意,早就想出门避开,正好春兰写信回去,说你一个人在这边,我们俩一合计,干脆来找你。”
想到春兰,严清怡暗叹口气,又问:“你们就偷偷摸摸地走了?”
李实避重就轻地说:“要是提前说,我娘肯定不放人,没准儿还得把我关起来……我们先雇车到宁津,在那里写了封信送回去,又跟了商队来的。唉,做生意也不容易啊,大过年也没法回家,我听那些客商说是从四川过来,本来应该是年前到,路上大雪封路,耽搁了将近一个月,现在才到京都。”
严清怡恍然,难怪李实身上衣衫单薄,这是没收拾行装,而原本的大毛衣裳给了秦四娘了。
说起来,李实也算有担当了……就是私自出逃这事不怎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