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旁,就听里面脚步声响。
林栝猛地推开门,薛青昊正跳上床准备装睡,见林栝进来,知道事情败露便嬉皮笑脸地道:“这半天,你跟我姐都说什么,窃窃私语的?”
林栝板起脸,“大人的事儿你少掺和,赶紧起来担水去,水缸里没水了。”
薛青昊不甚情愿地坐起来,凑到林栝跟前道:“我看见你拉我姐的手了。”
林栝瞪他一眼,取过笔墨纸砚走到饭厅。
严清怡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林栝研好一池墨,铺好纸,照着折子,将上面证人的名字略过,原原本本地重新抄录。他的字如其人,笔势凌厉笔锋强劲,气势十足。
严清怡在旁边替他压着纸,默默地将上面一条一条罪状记在心里。林栝为报仇受过那么多苦,她不可能阻止他,可是又想尽可能地为罗家开脱些罪名。以后不管杖刑也罢,徒刑也罢,都是他们该受的,但至少要保全家人的性命,不再像前世那般凄惨。
林栝抄了将近两刻钟才将折子抄完,等得墨干,仔细地折好放进怀里,先前那份却交给严清怡,“你替我收着吧,我带在身上多有不便。”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竟然交给她?
严清怡愣了下才接到手里,低声道:“你可信得过我?”
林栝弯了唇角,“要是你都信不过,我还能相信谁?”
严清怡莞尔一笑,“你放心,我定然会好生保管。”声音很坚决,是说给林栝听,也是对自己说的。顿一顿又问:“你夜里要歇在家里还是会同馆?”
林栝略思量,笑道:“在家里吧,不过我得先回去趟,有些事情跟另外几人交待,再拿点东西过来。”
这时,薛青昊担水回来,正听到林栝的话,立刻嚷道:“太好了,我跟林大哥一道去。”
严清怡嗔他一眼,本想阻止,林栝笑着应道:“你不嫌热就跟着去,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严清怡便不言语,待他们出门后,将手里折子用油纸包好,再包一层布,外面再包一层油纸,小心地塞到灶台旁边的砖缝中。
这条缝隙还是她堆放柴草时候无意发现的,可能当初垒灶台的工匠手艺不精或者图省事,留下约莫二指宽的缝隙。只要别特意探进头去瞧,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平常旁边总是堆放着柴草,更是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