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声音仍是淡淡的,毫无情绪,“我不想留在京都,也不是因为什么锅姑娘盆姑娘,我要回去伺候我娘。”
“也罢,”七爷再叹一声,“福茂车行这几人靠不住,一路的起居饮食都不曾打点,我另外请了荣盛车行的人送姑娘回去。姑娘尽管放心,他们口风都很紧,绝不会透漏半点风声,别人只会以为仍是福茂车行的人送的姑娘。”
适才他让人封了两边通行的路,就是怕被人看见。
一个姑娘家半路被人抢了,或者途中换了车驾,很容易传出不好的风声。
“多谢七爷费心,”严清怡冷笑声,忽然掀起面前薄纱,双眼一瞬不瞬地看向七爷,“还是跟上次在淮海侯府一样?魏家宴客,七爷带着随从躲在内院里,随从把我推下水,然后七爷仗义救人。对了,我还不曾谢过七爷救命之恩呢,我该谢谢七爷吗?”
她一双美目本如山间小溪清澈温婉,此时却仿似千年寒冰,从里到外都透着彻骨的冷意。
七爷怔住。
他早知严清怡对自己疏离而戒备,原想只是因为地位高下有别,没想到竟然还有上次的误会。
不过,罗雁回是他的随从,这笔账算到他头上也无可厚非。
七爷苦笑着解释,“不瞒姑娘,上次我事先并不知道魏家宴客,到了门口才知道。我平常极少出宫,难得出门一次不想白跑。如果知道罗二会做出那种鲁莽之事,我无论如何也会掉头离开……姑娘想必不知,前年在济南府,罗二吃了姑娘的杏子之后,腹泻了两日,他一直怀恨在心,可巧那天在花房见到姑娘,一念之差才推姑娘下水。”
严清怡恍然,心里愈加愤懑。
原来其中还有这一段缘由,可她往年不知卖出多少杏子去,从没听说有人吃了腹泻的,定然是罗雁回另外吃了不合宜的东西,倒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
说起来,还是自己人微言轻。
若是换成魏欣或者何若薰,他敢这么大剌剌地对待她们?
自己千里迢迢来到京都,就是为了提醒他交友谨慎,免得再遭前世之祸。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睚眦必报,蛮横霸道之人。
一时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下意识地把双手绞在了一起。
她的手生得好看,修长白皙,养过这半年,手上的细刺早已褪去,而是变得细嫩柔滑,加上手背四个浅浅的小肉涡,非常可爱。
七爷的视线从她绞在一处的双手移到她的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