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看天色暮看云,坐也思君,行也思君。
严清怡默念几声,将字条小心地叠好,原样放回箱笼,取过算盘胡乱地拨弄着。
天渐渐变得更加寒凉,桂花树的枝叶尽都凋落,石榴树上却还残存着两只石榴,颤巍巍地挂在高处的枝桠上,红得像是小小灯笼。
单薄的褙子已经抵不住寒气,严清怡便做了件夹棉袄子套在里头。
大姨母瞧蔡如娇早晚披着大红缂丝披风,也拿出一匹缂丝让柳娘子照样给严清怡做了件。
两人穿着披风并肩而立,俨然一对姊妹花。
大姨母心情极好,“呵呵”笑道:“有你们俩在跟前,我能比往常多吃半碗饭。”转瞬又对严清怡嗔道,“你且记着,不许再提回济南府。姨母不舍得你走,哪个走都不舍得。”
严清怡前两天收到薛氏的来信,得知她正住在东昌府,也便笑道:“姨母既不嫌我们吵闹,我就多耽搁些日子。”
大姨母笑着点头,“这才对。”
刚进十月,忠勇伯府下帖子,说要给云楚青做生日,请大姨母以及严清怡两人去玩一天。
大姨母并不认识云楚青,疑惑地问:“你们怎地跟忠勇伯府扯上关系了?”
蔡如娇指指严清怡,“是表妹的面子。说来也奇怪,表妹像是金子捏的,谁见了都喜欢,就像何若薰和魏欣,都跟她要好。云家姐弟也自来跟表妹熟,我真是服了她。”
大姨母听她说得有趣,笑道:“这话不真切,也有人不爱金子。”
蔡如娇“哈哈”笑,“我看二表哥就是,见到本好书好砚,肯定比金子要欢喜。”
大姨母听到陆安康就头大,恼道:“别提那个混账东西,赶开春就撵他回老家,早早离了我才好。”
县试是在三月初,共考五场,每场一天,当天交卷,不给烛火。隔几天批出卷子来会张贴公告,只有第一场通过了才有资格考第二场。如此这般,等县试考完得大半个月。
县试必须回原籍考,所以陆安康出了正月肯定要回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