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的婆子看不过眼,指点道:“表姑娘把筷子往里伸伸,顺着一个方向搅。”
蔡如娇试过好几次,总算找到点窍门。
此时严清怡已经削了冬瓜皮,将冬瓜切成大小相近的四方块,见锅里鸡汤已经开始沸腾,将冬瓜块倒了进去。
终于腾出手,接过蔡如娇手里的大碗,用力再搅动片刻,眼看着水汽顺着锅盖四周钻出来,便揭开锅盖,用把小瓷勺,边汆丸子边往锅里扔,等肉馅全变成丸子,再捏几粒枸杞进去,重新盖上锅盖。
少顷,水汽复冒出来,严清怡将切碎的芫荽撒进锅里,等得数息,让婆子熄了火,再滴两滴香油,将汤水盛了出来。
一碗冬瓜丸子汤,汤水清亮,颜色也配的好,白的是冬瓜、红的是枸杞、绿的是芫荽,汤底沉着圆溜溜的肉丸子,色彩宜人香气醉人。
蔡如娇连连赞叹:“你真行,女红烹饪样样来得了,还能写一笔好字。”
“不止这些,我还能刨地种菜,” 严清怡笑着伸出手,与蔡如娇的放在一处。
两人的手都纤细小巧,严清怡的指型更好些,葱管般笔直修长。可细看就会发现,严清怡指腹处依稀可见小小的毛刺,远不如蔡如娇的细嫩柔滑。
严清怡道:“这两个月没做粗活已经好很多来,先前每到冬天,手指糙得刺人。”
蔡如娇盯着她的手看来会儿,又瞧她的脸。
严清怡神情温和,并不觉得干粗活有丝毫低贱之处。
蔡如娇叹口气,“你每天临睡前擦些手脂,慢慢就养好了。我那瓶手脂就很好用,等分你一些。”
严清怡笑笑,用托盘端起汤碗,另盛一碗粳米饭去了正房。
大姨母斜靠在床头,两眼茫然地盯着姜黄色帐帘上精致的虫草,听到脚步声,知道有人进来却没作声。
严清怡将托盘放到圆桌上,走到床前温声道:“秋天容易起燥,冬瓜能清热败火,我跟表姐炖来碗汤,姨母尝尝可能入得了口?”
大姨母没精打采地说:“先放着吧,过会儿有了胃口再吃。”
彭姑姑上前撩开帐帘,勺在旁边挂钩上,“两位姑娘忙活了半上午,从切菜到和馅就没有假过别人的手,太太不念别的,就看在两位姑娘的孝心上,也该尝上两口。”说着,扶了大姨母起身,顺手拿一只靠枕垫在她身后。
严清怡舀出一碗汤,连同米饭一起摆在床头矮几上。
大姨母侧头看一眼,见汤水红红绿绿的惹人心喜,加上馥郁的香气直往鼻里钻,不由就感觉出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