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如娇难得的没有叫嚷,反而悄声道:“二表哥原也没说错,是我读书少懂得少,可我绝担不起轻狂二字。”
她半低着头,眉眼被额前刘海遮着,瞧不真切,却见一滴珠泪顺着脸颊滑下,颤巍巍地挂在腮旁,旋即无声无息地坠下。
严清怡讶然。
这根本不像蔡如娇的风格,上次因为裙子,她可是哭得惊天动地。
眼角瞥见旁边的陆安平,严清怡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寻个借口回了西厢房。
桂花树下只剩陆安平跟蔡如娇。
陆安平也瞧见蔡如娇的泪,少不得又作揖替陆安康赔罪,“都是二弟口无遮拦,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蔡如娇吸口气,抬眸望着陆安平道:“不管大表哥的事儿,我是该多读些书多练练字,表哥能不能帮我找本练字的帖子?”
她本生得美,加上眸中润着湿意,颇有几分严清怡柔弱的样子。
陆安平情不自禁地往西厢房瞟了眼,问道:“表妹平常写什么字,临过谁的帖?”
蔡如娇不好意思地道:“之前跟着夫子临过《寿春堂》,学了约莫一年就再没练过,要不我再接着临这本?”
《寿春堂》是赵孟頫所书,风格活泼灵动,倒是适合蔡如娇的性子。
陆安平点头,“也好,我明儿就让人去找。”
蔡如娇笑笑,“有劳表哥。”
大姨母隔着窗棂将院子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眉头紧紧地蹙在一处,忍了好几次终于抑制住将陆安平叫回来的冲动。
她带蔡如娇进京时,的确有过亲上加亲的暗示,可她从来没想过把蔡如娇嫁给陆安平。陆安平是长子,担负着承继家业光耀门庭的职责,必然要选个有助力的长媳。
要是嫁给陆安康倒可以商榷。
陆安康性情乖张,即便考上秀才或者举人也不会有大出息,给他活动个小官员安稳度日就行,而蔡家家资颇丰,又只蔡如娇一个女儿,嫁妆肯定少不了。
这样陆安康的日子也不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