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栝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色, 那双黑眸却愈加闪亮,痴痴地凝在她脸上, “阿昊说你明早走。”
“嗯,”严清怡点点头,“辰正启程……我大姨父姓陆,单名一个致字,在兵部武选司做员外郎。”
林栝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轻声道:“等我到了京都, 会去找你。”
严清怡无声地笑了笑,又见林栝朝自己伸出手来。
在他的掌心,赫然一枚玉质温润颜色翠碧的玉指环,“是教骑射的师傅送的, 这些年一直戴着。”
严清怡讶然地问:“你还有师傅?”
林栝笑道:“自然有, 难不成我生来就会拉弓射箭?”执起严清怡的手,将指环套在她大拇指上。
她肌肤白, 在碧色指环的配衬下仿若初雪。
指环大,便是戴在她的拇指上也显得非常空荡。
十指交接, 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 这热慢慢蔓延开来, 严清怡脸红得似乎要滴血, 低头看着被他握住的自己的手, 悄声道:“你平常张弓用得着, 送给我, 你别伤了手。”
“我另外还有, ”林栝浅笑,松开她,柔声道:“家里的事儿有我在,不用担心,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到了京都,定然会去找你。”
严清怡重重点头,“好!”
目送着林栝走进府衙,严清怡取下指环,端详片刻,放入怀里,回头去府学胡同。
袁秀才听到严清怡的来意,长长叹一声,“这事儿极为不妥,首先容我度以小人之心,倘或你爹知道你娘目前手中有银两,一来怕是会狮子大张口,二来怕三番五次责令阿旻去讨,不把这钱掏干净怕不会了结。其次,你爹现今不能下地走路,身边正要人照顾,这口不好张啊。”
严清怡明白袁秀才的顾虑,坦诚地道:“虽说子不言父过,可我爹实在是……我既是怕阿旻受责打,更怕的是他跟着学了不好的习气。他想法本就偏驳,容易误入歧途。”
袁秀才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会寻个合适的时机去找找你爹,让阿旻再过来读书,我时常点拨着他些。他脑子是极聪明的,就是太过急功近利。”
严清怡忙行礼道谢,“如此甚好,只是不免累及先生。他日先生若有驱遣,我定万死不辞。”
袁秀才“呵呵”笑两声,“你是有大造化之人,得你允诺,我也不算亏本。”
严清怡笑着告辞,自袁秀才家出来,刚出胡同口,抬头瞧见大步前行的陆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