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禁不住笑着凑趣:“你说的是,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八爷的人才。”
佛八知道面前这俩人都是人精,这是席间畅快时善意的打趣。
他也自知身份,就算留在燕绥身边前途会更为光明,也巴不得趁早脱离锦衣卫身份的桎梏,早早的淡出圣上的视线才是上上之选。
佛八爷含笑拱手,摇着头求饶。
燕绥与朱攸宁见状,就确定了佛八爷的立场,果真将这个话题揭过去不提了。
不过朱攸宁还是惦念着想回家。
燕绥只要又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番,燕管家在一旁也帮忙劝说。
盛情难却,加之路途遥远,大雪封路也的确不好走,朱攸宁也只好答应了,无奈的道:“正好我们也可以商议修建堤坝的事情该如何合作。”
有了公堂上的一番话,现在朱攸宁住在伯府倒不必担心有人非议,反正她是为了修建堤坝,为了国家大义,连圣上都赞许的做法,谁会没脑子的再来批判。
见朱攸宁终于答应了,燕绥的唇角不自禁扬起个愉快的弧度,总觉得从前认为平淡无味的新年,今年也变的有趣起来。
※
与仁义伯府欢快的气氛截然相反。
昭平坊姜府被大火舔舐的焦黑的断壁残垣,在雪夜里显得格外凄凉。灯笼的烛火被打着旋的冷风吹的摇摇欲灭。
上院正屋之内灯火通明。
姜阁老身着宝蓝色圆领锦缎宽袖道袍,花白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在头顶挽了个发髻,以一根乌木簪子固定。
他手中挽着一条白绫,双手撑着双膝,大马金刀的做在绣墩上。而绣墩的位置,正在房梁之下。
姜阁老的面前跪着他的老妻,两个儿子和三个孙子
妻儿老小都身着素衫,披麻戴孝,抱头痛哭。
“老爷,您,您非要如此吗!您这是在诛我们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