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洲的话一出口, 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一瞬,红嫁衣们飘荡在空中的裙摆不动了,似乎惊讶于他不按常理出牌的答案。
宁洲貌似读不懂气氛一样, 还在瞎逼逼:“这样吧,虽然你现在没法见到你的新郎,但看在你大半夜公然扰民还要坚持不懈找人的份上, 我可以免费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那个新郎一定长得丑绝人寰, 跟你是天生一对。”
红嫁衣:“……”
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沈星宇:“……”草啊,太损了吧,还天生一对, 这不是拐着弯骂这些红嫁衣丑吗?!
宁洲问:“怎么样, 听完是不是更加期待了呢?”
沈星宇真心觉得, 如果他是红嫁衣,这时候别说期待了,撕了宁洲的心都有了, 毕竟哪有女人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丑的——哦,不对,红嫁衣不是女人, 连个形体都没有,估计是某种怨念的化身。
思维发散了一会, 沈星宇又开始紧张起来,他现在动不了,只能拼命转动眼珠子往门口方向看去,眼中倒映出宁洲的身影以及密密麻麻挤在门外的嫁衣,心脏猛地揪紧。
他不清楚宁洲为什么要说这种近似于挑衅的话, 面对诡异的红嫁衣, 老老实实求稳不好吗, 至于有没有看见新郎的问题,哪怕回答个“没看见”,也比现在要好吧?
出乎沈星宇意料的是,红嫁衣并没有暴起伤人,也不知到底对宁洲的回答满不满意,沉默了一会,幽怨的女声才响起:“你喜欢哪一件衣服呢?”
宁洲:“……嗯?”
“挑一件吧。”女声幽幽地说,“挑一件你喜欢的做嫁衣。”
无数嫁衣将宁洲包围得密不透风,连一丝缝隙都不留下,看上去一副如果宁洲不选,就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架势。宁洲粗略扫了一圈,才回味过来,红嫁衣这是真把他当成女性了?
这时候,宁洲心中闪过淡淡的遗憾,这群鬼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呢,就不能透过他的外表看到内在吗?他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挑什么嫁衣,穿给鬼看啊。
于是宁洲问:“可以不选吗?”
听见宁洲的话,红嫁衣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极为阴森,伴随着周围骤降的温度,恐怖程度嗖嗖上升了好几个点:“选一件穿上!!”
狂风骤起,沈星宇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冻僵了,他很想示意宁洲不要再皮了,可是舌头却不听使唤,顿时急得不行。
偏偏此时宁洲却还笑着说:“可我不想选。”
沈星宇内心已经给这位大爷给跪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别任性,说几句好话吗?
一件鲜艳如血的嫁衣猛地贴近宁洲面前,明明没有实体,但宁洲却能感受到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无尽的恶意从下巴攀升至眉眼处。
紧接着,汹涌的寒潮涌进四肢百骸,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红嫁衣绕到宁洲身后,舒展开来,轻轻地披在他身上,神奇的是,在接触到宁洲的瞬间,嫁衣自动变换成了贴合他身材的尺码,从后背笼罩住他整个人,从沈星宇的角度看过去,就仿佛宁洲真的穿上了这件鲜红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