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如的鞋子在她被老李强行拉上床时,就不晓得踢到哪里去了,她赤着脚,慢慢地从床上挪动下来。她的身子极瘦,看着有点营养不良,不知是不是常年都被困在一个地方,她十分虚弱,刚落到地上时,还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宁洲没有伸手去扶,没这个必要——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张慧如并非对保安的触碰毫无感觉,只是那种厌恶隐藏得太深了,表面上看张慧如没有抗拒,但凭宁洲的眼力,自然能看见在被老李拉住时,她的汗水已经将额头的碎发全部打湿了。
因此宁洲猜测,张慧如或许对与他人的接触存在恐惧,所以他只是站在一旁,望着张慧如稳住身形,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从自己手中接过了撬棍。
染血撬棍看似细细的一根,但实际的重量非常可观,对于张慧如这样瘦弱的女性而言,提起来却是有点吃力了。
不过宁洲并没有询问她要不要帮忙,张慧如也没提,她直接拖着撬棍来到老李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软在地的这个人。
最后,视线定格在老李胯/下,张慧如停了几秒,艰难地将撬棍拎起,用锋利的尖端对准了那处地方。
老李大惊失色,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连忙说:“慧如,慧如,你冷静点,先把这危险玩意放下——”
回应老李的,是张慧如绽开的一个微笑,她太久太久没有笑过了,所以牵扯起嘴角的时候感觉十分僵硬,比起笑,这个表情更像是在哭。
老李更慌了,他拼命挪动身体,试图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可惜刚刚宁洲折断了他的四肢,尸体的关节柔韧性本来就差,他现在差不多相当于一条丑陋的蛆虫,不管怎么扭,都只能在原地打转。
“慧如,有事好商量,你别冲动,我可以帮你说话!我可以说服其他住户,让他们同意你住在这里——”老李停了停,像是发现自己的话里有着歧义,他赶忙改口,“不是跟我们住,而是单独换一间房给你!”
张慧如的动作一顿。
老李见有戏,面上一喜,再接再厉:“你还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都可以帮你啊!”
说到最后,他都快破音了。
然而,令老李害怕的是,他看见张慧如用口型说了一句话:我想让你去死。
在老李又惊又怒的注视下,张慧如拎起撬棍,接着狠狠地冲着某个脆弱的部位刺了下去!
“啊——草!张慧如你个疯女人!”老李整张脸都扭曲了。
张慧如的力气不大,第一次刺下去时,其实并没有扎得多深,于是她重新把撬棍提出来,再继续动作,反反复复,如果忽略掉她所处的环境,这个动作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在捣药。
老李的谩骂声一直没停过,但随着张慧如刺下的次数增多,渐渐地,他的骂声变小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