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三月兔立马就信了,叹息道:“唉,那就对了,红桃王后从来不允许兔子先生交朋友,公爵夫人就是她的爪牙,我们被关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靠近之后,宁洲总算看清楚了三月兔的全貌:它的身上挂着许多迷你版的乐器装饰,有架子鼓、吉他、贝斯等等,用手指拨弄一下,就会自动弹奏出悦耳的音乐,只不过在三角尺女人的摧残下,这些乐器大多都是残破的,所以演奏出来的乐声断断续续,甚至有些只能发出零星几个音符。
架子鼓的鼓面破了,吉他的琴弦被撕裂,钢琴的琴键丢失……但即便如此,三月兔依然对这些乐器装饰视若珍宝,见宁洲看着,它小声说:“兔子先生以前也很喜欢我的宝物呢。”
宁洲没答话,他的目光落在另一边,那里蜷缩着兔子男孩的第三个朋友睡鼠,那是一只浅棕色的仓鼠,宁洲还没走过去,就先嗅到了一阵甜味——很难具体去形容,仿佛是很多种糖果混杂在一起,交织出的世间最梦幻的味道,一闻到,就很容易令人联想起童年、游乐园、气球、阳光,似乎用上所有美好的词汇来描述也不为过。
闻到这股甜味后,垃圾处理站中的恶臭似乎都被冲淡了许多。
三月兔介绍道:“这是睡鼠,它跟我们不一样,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一开始就住在这里,可是不知怎么得罪了红桃王后,被她给抛弃了,在外面流浪了好久,最后被疯帽匠碰见了,才带了回来。”
像是应景似的,睡鼠身上穿的衣服也宛如一张彩色的糖衣,它睁着一双大眼睛,那里面的神色懵懂而稚嫩,没有沾染上半点尘埃。
接触到睡鼠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宁洲冲它笑了笑。仙境世界里,所有的怪物形象都有着象征意义,红桃王后这一类源自于兔子男孩内心的恐惧,而这三个怪物既然是男孩的朋友,那么代表的应该是希望、美好的回忆。
疯帽匠是游戏,三月兔是音乐,而睡鼠则是男孩童年所缺失的天真童趣。这些怪物,或者它们所象征的事物,曾经带给了兔子男孩短暂的快乐,所以他念念不忘,可是后来,它们都被关起来了。
关在这暗无天日、恶臭熏天的地方,作为等待处理的“废弃垃圾”,被兔子男孩的恐惧之物折磨发泄。
宁洲垂下眼,掩住眸中的讥诮。
这时,三角尺女人似乎打累了,她抛下被抽得动弹不得的疯帽匠,转身看向了宁洲,语气阴冷地说:“差点把你忘掉了,你比他们三个犯下的错误更严重,竟然敢教唆兔子先生逃避输液,还帮他把针管拔掉了!”
听到这,其他三位犯人皆是惊讶地看向地板上的十厘米小人,毕竟他们也只敢在兔子男孩休息的时候,偷偷摸摸来看望,哪像宁洲这么大胆,竟然直接从输液室把人给偷走了!
三角尺女人甩了甩鞭子,正要上前好好教训一下宁洲,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慌张的声音:“公、公爵夫人,不好了!有入侵者绑架了兔子先生,他、他们说,如果不给赎金的话,就、就直接撕票!”
三角尺女人勃然变色,手中的鞭子啪嗒一下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