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凌乱了:“世间岂有这等好事?这学艺要几年?若是一世无成,岂不照样一生为奴!?”
“你想甚好事呐?”旁人鄙夷:“还想一世赖在学院?美不死你!”
“怎么?那学院反倒是什么好地方不成?”程敏政都意外:“自来学艺便没有不受苦的,如何听你们这说法,反倒学院竟是好去处?”
“那学院里过的是甚日子?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世间顶顶好?说句僭越的话,那真是堪比皇宫内苑的蜜罐子!你学上三五年,若还没有长进,便是天赋不好,学院自然会劝你改行,那时节,直接就赠你文书,就近安置了。岂会让你赖在学院一辈子?”
“他这学院才办了几日?你如何晓得学成之后的事?”
“哈哈……最喜欢看你们中原人,这种没见识的念头。”
这人还没继续,就被身后酒保兜头一巴掌:“说事便说事,胡沁个甚!这南海几十万百姓,哪个不是中原来的?才扔了几天打狗棒,就敢下看讨饭的?”
杨廷和更气了,感觉有被冒犯到,你这还不如不解释!你才是讨饭的,你全家都是讨饭的!
他算是瞧出来了,这南海人,最是喜欢用这种小把戏,来回显摆自己比中原人日子过的好!
子曰,莫生气!
那酒保接过话茬:“冒犯了冒犯了!今天诸位的洒菜,小店请了!算是替那憨货给诸位赔个不是。诸位都是贵客,莫要和咱们一般见识。”
嘿!
朱厚照眼神发亮:“我们这两桌酒菜,怎么着也得三五两银子吧?你这说免就免,店家岂不要蚀本?你一个小二,便能做主?”
被打那人又憋不住了:“这店便是他自家的,你道他做不做得了主?!你当他缺心眼?那货粘上毛,比猴都精!你以为他免了酒菜钱会蚀本?那是你不晓得咱南海的规矩!但凡有你们这中原来的生客,本地店家免费招待过,国师府那边总有好处回赠。要不然,凭他一个只会卖嘴的货,如何捞得到这靠港的旺铺?!”
酒保乐的合不上嘴:“酸!接着酸。最爱瞧你这看我不顺,偏拿我没辙的嘴脸!哈哈,当初叫你随我一起做宣导,你非瞧不起卖嘴……”
一群酒客顿时起哄,调笑起来。话题迅速歪楼,转向了南海新增的无数古怪行当。
胡扯一阵,众人一致认为。还是国师爷爷高明,无论你有什么特长,在南海,总有用武之地,总能换成立身之本!
好不容易等这帮人缓下来,杨廷和心里那股气还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