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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飞卢静静地注视着那个木盒, 忽而什么都不说,转身回头离去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侍卫们彼此间犯嘀咕:“佛子的意思,是追查, 还是不追查?还是我们再去问问佛塔?”
月华刚刚被相里飞卢言语冷淡刺了一下, 神色却依然十分平静:“抱歉了,不耽误各位做事,佛子有一段时间心情沉郁了, 不是有意针对各位。”
“这个下官们都知道, 只是不知道能否问问神使,现下应该怎么办?”
月华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正想说“不必查了”, 转眼就见到别院后院飞出一只信鸽, 往佛塔方向腾飞而去。
月华又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微笑着说:“看来佛子自己有想法,交给佛塔去做了。”
侍卫们走了。
月华关了院门, 理了理衣袍。池子里的冬荷开了, 雪白的,残荷败叶的时节, 能开出这么一朵不容易。
他摘下这一朵荷花,走入屋内, 将它轻轻地放在了相里飞卢榻边。
相里飞卢倚在榻上, 闭眼没有看他, 手指搭在太阳穴上,面色苍白而憔悴,一身病气。
“头又痛了吗?还是旧伤复发?”月华轻轻说, “我抚琴给你听, 好么?你近来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他来到这人间, 几次三番,最初,相里飞卢当他神使,以礼相待。
他是梵天的使者,自然听说过他与明行的关系,本来只以为是明行放不下,后来才发现,原来最放不下的,反而是这个佛子。
他看着他和他一起上梵天,一次又一次替姜国承受祸运,而自己避世不出,甚至没有一个姜国人知道这件事。他也看着他日日注视着天空,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看一看。
好像天上的那个人还会回来似的。
他知道那木盒子应该是相里飞卢从前给容仪的什么信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姜国,他不知道,总不可能是容仪突然下来了。
如果是容仪,大可直接来找他。
相里飞卢本性温柔,不会极其严厉地驱赶他,于是他就留了下来,和他一门之隔。为他抚琴,陪他说话,给他降祸,随后又再给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