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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云铄登时耳鸣目眩,险些没能站稳。他拱手稳住心神,应声道:“皆听神尊安排。”
没想到,这一错, 竟错得如此离谱, 可即便是撤去他的神职,又如能能弥补得回来。他低着头, 眸光缓缓朝那往生池攀去, 只见那瓷瓶已经沉得没影了。
长应侧头睨他,说道:“既然来了, 那不如与我一道将此女残魂送入轮回。”
“是。”云铄应了一声。
云铄向来心软,唯独两百年前在斩仙台上未犹豫半分, 本以为是替天界除恶, 没想到, 竟是成了魔主观商的手中刃, 将古神推入了万劫不复。
回想往昔种种,记得那时渚幽被悬在天穹,双目不能视物, 历劫不成, 境界还大跌,可她却连一句话也未说,分明是怒气填胸,已然被气得说不出话。
云铄心中惶惶,心道他那时怎就未想到要心软呢,那时众仙齐齐潜入了璟夷的识海, 见她灵丝豁口遍布, 记忆残缺不齐, 心智又尚还是孩童模样,便只得离开那识海。
后由坤意亲自请出浊鉴,然而浊鉴这等古物并不能由他们掌控,回溯至事发时的丹穴山,他们竟瞧不清此山全貌,后设法入内,冷不丁瞧见渚幽将翎羽拔出,随后那翎羽便刺入了璟夷的背。
先前所见所闻,与后来浊鉴受长应掌控时所现的幕幕迥然不同,如今一想,两百年前他们在浊鉴中所见的像是些支零破碎的片段拼凑在了一块,骗过了他们的双目。
只是,那时古神尚未归来,三界里又有谁能左右浊鉴?
无人。
故而那时不曾有人怀疑,甚至还对浊鉴深信不疑。
长应直勾勾地盯着那往生池,不知站在身后的凤主在想些什么,她只知渚幽令她亲自将这残魂处置,故而是一刻也未挪开眼。
往生池中水纹荡漾,沉底的瓷瓶忽地被托了起来。
小童施了术,用灵力将那瓶子捞出,又扯下撘在屏风上的帕子,将这瓶身上沾着的水给擦拭干净。
这往生池,是用来为魂灵洗去记忆的,若躯壳尚在,如芒风那般,便要将其推入池中,不消片刻,识海中的灵丝皆会被抹净,连一缕也不会留下。
长应定睛看向小童手中的瓷瓶,淡声道:“给我。”
小童闻声将其双手捧上,可个子太小,只得用劲将双手举至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