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烟站在一旁,小脸清冷,并没有插话。
苏老夫人自然不会说出实情,而是把事情简单地归结为:苏冰兰不慎受伤,因腿伤很难痊愈而自寻短见,王姨娘因为爱女过世,忧郁成疾,没几日也走了。
苏长庆的眼泪就这么哗啦啦地滚落下来,亲娘死了,亲姐死了,纵然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也会悲伤。再者,他只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郎,心智还不够成熟,自然是悲从中来。
“好孩子,我知道你伤心,但倘若你娘看见你这么有出息,定会非常欣慰。”苏老夫人把他拉到怀里,温柔地拍着他的肩,说着安慰的话,“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过于伤心。”
“嗯。”他拭去眼泪,但还是止不住地掉下来。
“你娘最希望看见的便是你有出息,文武双全,日后入仕当官,为你娘争一口气。”
“祖母的教诲,庆儿会记住的。”
苏冰烟心里冷笑,这就把娘和姐姐的死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可真是轻于鸿毛。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祖母对长庆是真心的疼爱,毕竟长庆是苏家的男丁。
再说了几句,苏冰烟带他回揽风苑给娘和姐姐上香。
回到揽风苑,苏长庆见四周没人,连忙问道:“四姐,娘和三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弟弟,你先给娘上一炷香。”
苏冰烟柔声道,把他拉到房里。
王姨娘是妾室,不能入族谱,更不能进苏家的佛堂,她就在自己的房里设了一个香案,每日早晚都向娘上一炷香,时刻谨记这灭天灭地的仇恨。
看见亲娘的牌位,苏长庆便跪下了,悲痛地叫道:“娘……”
眼泪滑落,悲痛欲绝。
“四姐,娘过世之时为什么不派人传书函给我?”他哽咽着问。
“爹爹说,荣德学院是陛下创建的学院,入学的学子不能轻易出来,便没有告诉你。”
苏冰烟痛恨得很,凭什么嫡母死了就要派人通知,而亲娘死了就不通知?亲娘还不如嫡母吗?儿子不回来给亲娘送葬,却要回来给不是亲生的嫡母送葬,这嫡庶的区别,真真可笑。
苏长庆是读圣贤书的,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便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