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陪我喝!”凤凌天给她倒了满满一杯酒,“喝!”
苏轻亦浅浅啜了一口,“我陪你喝到天亮都行,但你慢点儿喝。”
他朝外叫了一声,要伙计搬来三坛好酒。
她咋舌,这是要醉死在酒坛里的节奏。
“你先吃点菜,喏,我放在你碗里,先把这些吃了。”她把瓷碗递在他手里。
“有什么好吃的?”
凤凌天随手一扔,瓷碗往墙角飞去,裂成碎片,那些菜撒了一地。
苏轻亦暗自叹气,看来他的心情很糟糕,难道是被陛下骂了?但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地骂他。
风澜的痒毒,兰汤浴池的花瓣有毒……这件事,不会是他干的吧。
上次的毒蚊子没毒死陛下,再来有毒的沐浴花瓣,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慢慢地吃菜,不多时,他已经喝了半坛酒,俊脸红彤彤的,一双俊眸微微眯着,酒色分明,布满了血丝,说话开始大舌头了,粗声粗气的。
“凌天,你有什么烦恼的心事,可以跟我说。”
苏轻亦柔声道,或许,把压抑在心里的痛楚说出来,会轻松一些。
凤凌天已经醉了,想来只有三分清醒,他伸出食指,指着她,上下晃动,薄唇扯出没心没肺的冷笑,“你知道家破人亡是什么感觉吗?”
苏轻亦打听过凤凌天的家事,话说他本姓宇文,年少时便离京去学艺。大约半年多前,他怀着报效朝廷、与家人团聚的好心情回京,却没想到,早在半年前,父亲获罪被斩,母亲自尽,妹妹也得了失心疯。
更重要的是,是女皇凤氏亲自下旨,斩杀他的父亲。
她分析过,家破人亡对他的打击太大,因此他觉得是陛下这个姨母害死他一家,害得他家破人亡,因此才对陛下恨之入骨,千方百计地要毒死她。
这种痛不欲生的苦楚,她感同身受,了解这种锥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