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找什么暗门之类的实物,在鬼物的精神世界里,象征意义比实物要重要得多。
只要它是连接此处与外界的通道,那它就能被叫做门。
至于连接的方式,谁也没有规定过。
“嘭。”
虞幸身下突然震了一下,接着,短暂的失重感传来,他的棺材好像被什么人给抬了起来,之后就一直处在一个微微摇晃的状态下。
唢呐声,这次几乎就在他的耳边,骤然响起。
老话说过,百般乐器,唢呐为王。
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唢呐一响全剧终,白布盖头,四方小盒,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
一曲悲怆沉重的哀怨完整地吹奏,虞幸的棺材走走停停,左右微微晃动,他听着听着,感觉心情也不受控制的低落起来。
在低落的同时,又有一点释然在里头,就像摆脱了尘世苦痛的俗人,终于不再受各种关系的制约,可以拥有一曲奏给自己听的音乐,在亲友的哭声中安详上路。
到那时就会发现,自己不舍得的,也只是不舍而已。
亲人不舍得的,同样也只是不舍而已。
办完丧事,该活的活,该走的走,两相无事,再不相干。
虞幸知道这不是他自己的情绪,而是原本躺在棺材中的人——或者是那位小少爷新郎的情绪,在这种特定的场景下传染给了他。
他也不反抗,任由自己沉浸在这股情绪中,思绪渐渐模糊,头脑昏沉,陷入了浅眠。
不多时,他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就从棺中飘了起来。
虞幸的视线穿透了棺盖的束缚,逐渐上升,最后飘在了空中,变成了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