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封道:“你发烧了。”
苏凌扯扯嘴,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不是普通发烧,是其它病症。”
蔺封蹙眉。“别胡思乱想,只是发烧而已。”
苏凌咬唇,眼睛湿润,半晌,他崩出两个字。“绝症!”
蔺封一愣。
看到男人的反应,苏凌低低地笑起来,眼泪却争不气地滚落。“我知道,每次我发烧,你都很紧张,坚持催我三个月去医院体检一次。”
以前发烧了,他只当自己着凉或劳累过度,没当回事。这次发烧,没有任何预兆,听了二婶的话,心跳猛地加速,全身的血液凝固了般,身体僵硬,意识消沉,最后灵魂坠入深渊,被黑暗吞没。
在昏迷的过程中,他想起了一段被埋葬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那天……他被妈妈疯狂的模样吓坏了,夜里发起高烧,在黑暗的客厅里无意识地梦游,被半夜起来喝水的父亲看到,责备了一通,他呆呆地听着,等父亲教育完,身体往后一倒,陷入了昏迷。
第二天醒来,妈妈一脸疲惫地守在床边,体贴地揉他的发丝,温柔细语,好像之前那个疯狂的人不是她。
小孩子忘性快,除了谨记自己不能过生日外,其它都忘了。
之后,在成长的过程中,偶尔发一次烧,都不以为然,直到今天,被二婶的话刺激了,整个人当机了般,不仅昏倒,还发起了高烧。
如果这都不算重病,那怎么算有病?
“是精神方面的吗?”苏凌平静地问蔺封。
蔺封沉默。
沉默就是默然。
苏凌叹气。“难怪我的主治大夫是季医生。”
只有精神出问题了,才需要精神科医生。他就说嘛,每次去体检,季医生都会找他聊天,一边聊一边拿着记事本,记录他的精神状况。
两年了,真是够久了,他也够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