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安知道她在说什么，也没说什么。
慕帝对于现在这种证据十足的事都可以这么隐忍，都可以想着保全明端的名声，不想让大理寺插手，也不想让刑部经手。
这能是为了什么？自然只能是为了保全明端的名声。
原来在慕帝心里，明端这样的罪行都不足以公开。
他是不相信明端会背叛大楚国还是对明端愧疚太深，以至于这么多年想方设法弥补明端亦无果，如今竟要拿大楚国来做弥补的筹码了？
太后害得小郡主枉死，让慕帝和太后这些年愧疚难当，多方弥补，多次纵容，还是觉得没有弥补到位吗？
顾频卿只觉得讽刺异常，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林家和北静王府下手，害得世子在流放的路上惨死，北静王妃小产，后来没多久，北静王妃也悲痛过度死于流放路上，还有林大将军的夫人因重病无法就医，导致后来不治身亡，没多久，将军府嫡女也病故了……
这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啊，怎么，这些人就比不上明端女儿的命？
用一个极不恰当的比喻来说，当年慕谨之是世子，是北静王府的世子，林清藜是林家嫡女，北静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哪一个比明端的女儿低贱了？甚至比她更尊贵的都有，慕帝心中当真没有愧疚吗？
慕帝对林家和北静王府的恨意这么多年过去了都还没消解，甚至越来越深。
顾频卿不明白，她至今仍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恨林家，那个时候一定要置林家于死地，为什么那么恨北静王府。
北静王流放这么多年，慕帝还是不肯放过他，林家父子被幽禁多年，慕帝最倚重的暗卫或者说杀手，归庸，都还在林家守着，守着林云霄，生怕他会再有什么举动。
林家和北静王府到底无辜不无辜，慕帝心中最清楚不过，云华皇后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他，他心里也最清楚。
他的这股恨意来得太莫名其妙了，似乎是积怨已久又像是突如其来。
总之就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恨意之下，林家和北静王府仅剩的一些人受到了慕帝更大的恶意和更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