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必居拿着轻飘飘的牛票,一点都感受不到千斤健牛的压手感,看着李轩手下刷刷几笔,“咣”的一戳就是一头牛被“生”了出来,更是满脸纠结。
他感觉面前之人比部落里最能生的母牛都牛,生牛之快,牛都不敢信。
他却是半疑半信,信比疑还要多些,口头之约便是约,多了能摸到看到的张牛票,如地契一样,反更踏实了些。
李轩不管且必居如何想,依然执着的画牛盖戳,越画越快,越画牛越不像牛,越来越像长着四条短腿的长角土豆,只不过“咣咣咣”的盖印声中,“仙福通宝”的朱红印戳,分毫不差。
执着的一连开出四十张牛票,才搁笔甩了甩酸软的手,把一沓牛票捏起来朝脸现便秘之色的且必居手里一递,又抬头冲一旁的赫哲一笑:“铁箭是军械,时下北盟只供内附的塞内诸部,乌苏部若坚持要铁箭也可以,或是我换个抵偿物。”
“敢问李君,何物?”
随着四十张牛票不停的开出来,一圈围着看稀奇的胡人,都能感受到一股人家真是在办正事的感觉,连彼此谈笑的嘈杂声都降了下来,神态愈端,全在仔细的瞧稀奇。
赫哲的神色同样软化了不少,没有被否定的怒意,而是好奇用何物抵箭。
“兽皮。”
李轩一边揉着酸软的腕子,一边和声细语道,“我北盟包收你乌苏部今年所有产出的兽皮,明年正月一日前,你部产出的兽皮,不论多寡,就按榷价,入榷即收。”
“兽皮,有多少要多少么?”赫哲愣了愣。
“对,只要是榷场交易种类,不论多寡,有多少要多少。哪怕是你乌苏部从别的部盟收来的兽皮,只要打着你乌苏部的旗,送到了北盟的榷栈,都在包收之列。”
李轩点头,又竖起三指道,“我北盟成员榷场多在涿郡等幽州南部郡县,乌苏部则北出长墙数百里。一来一回,若是一时送来的兽皮多了,账期顺延到下次你部来送毛皮之时,盟内榷栈会把上次你需要的物资与铜钱备齐。
榷场若不开市,你部毛皮送到我盟内指定成员家庄上是一样的,有专人会过去清点。
这个顺延一次的账期,我用榷场的应缴货税补你。官府收的那部分榷税,每一季核算完毕,退你一次。最迟明年三月前,退完乌苏部今年所有缴纳的毛皮交易榷税。
按且必居的规矩,我欠乌苏部四条命,便也压北盟四条命予你,待五万斤盐缴齐,你再放归。其余人马折损不论,我以包收你部出产的全部兽皮,抵偿铁箭,你看行么?”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