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悕雪的出现,让他坚固的高塔出现了一丝裂缝。
司马澄尽力与一切的人和事保持适当而疏离的关系,虽会受到流言蜚语,但也因此可以了无牵挂,随心所欲。
而悕雪却恰恰相反,她渴望与每一个人靠近,渴望与每一个人建立良好的关系,渴望得到每一个人的赞许,有时,就在不知不觉中就开始失去自我。
司马澄不赞成悕雪这样的想法,但在两人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司马澄心中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欲望。
他想越过那个所谓的“疏离的距离”,跟悕雪走得更近一些。
但这是不被他的理智上所允许的,所以这几日,他才会刻意疏远悕雪,想恢复到原来的那种,每日都云淡风轻的生活中去。
但却因为裴玄灵,因为司马烈,司马澄还没全身而退就不得不再次走近悕雪。
司马澄面色凝重,过去的那种日子,好像已经回不去了。
思忖片刻,他抬起头远远地看着箭靶,只见悕雪走后,他射出的所有的竹箭,密密麻麻地围住了那个“上等“的圆圈,却没有一只射进去的。
只是因为他心神不宁所致吗?司马澄无奈地苦笑,他不禁想起自己在国子学那日,连着三次正中靶心,现在想来可能都是侥幸。
司马澄放下手上的弯弓式,才注意到拿弓的手上已经磨出了水泡,他忽然想起今日悕雪那只被弓弦磨红的小手,又想到自己扶住悕雪胳膊时的场景。
那胳膊的触感就像柔枝细柳,那样的纤细,好像一折就会断一般。
司马澄有些晃神,羊将军用那样的方式训练自己和士兵,而他也用同样的方式训练悕雪,同为男子,是这里有什么地方错了吗?
只是因为,悕雪清秀娇人的五官,白若凝脂的皮肤,还有那细腰,都和那些整日日晒雨淋、身材魁梧的军营壮士判若云泥吗?
司马澄并非没有看出悕雪的吃力,但是,原来,每当他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羊将军总会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还说过“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之类的话。
司马澄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泡,又觉得这是练习箭术的必经之途,谁也不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