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谢司马澄舀豆腐之恩,然而,一旦确定了这味道是什么,悕雪的表情就不好了,木然地跟他点点头,司马澄望了悕雪一眼,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反正在他眼里,悕雪本来就是个奇怪的皇子。
宴席已经过了大半,司马璟和沈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席,桌上只剩下悕雪、司马澄、羊洄三人。
羊洄每当喝得尽兴,耍酒疯的方式就是胡言乱语,还好只是话有点多,羊洄力大如牛,若耍酒疯是要动手,估计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想到司马澄身上的胭脂水粉味,悕雪一下子就没了食欲,勉勉强强吃完刚刚那最后一块豆腐,现在就若她走,司马澄必然也跟着会走,到现在为止,悕雪一直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遇事指顾从容,之前的事不说,现在待她也是毕恭毕敬,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但这莫名其妙的胭脂水粉味,难道……难道……司马澄是那种偷香窃玉的伪君子!?
悕雪不敢乱想,不过在她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前,她不想跟司马澄单独相处,而且如果就留下一个喝醉了的羊洄,她也有些于心不忍,便继续陪坐在食厅。
羊洄醉眼朦胧,拿着已经空了的酒杯,盯着悕雪看了好一阵,看得悕雪很不自在。突然,羊洄发了声,说道:
“殿……殿下,我……我羊洄,您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您……是在桃贵妃……桃贵妃的殿里……就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指了指旁边正襟危坐的司马澄。
“就是我和这小子一起……把您和您姐姐给接出宫的,您可有印象?”羊洄瘪了瘪嘴。
悕雪被羊洄的回忆杀弄得措手不及,努力回忆起七年前的场景,当年她哭着求母妃不要丢下她和弟弟,然后就两眼一抹黑不省人事了,所以她实在不记得那天有见过他和司马澄,不过司马澄也去了?那时候他才多大呀……
羊洄见悕雪不说话也不恼,醉意熏熏,话也说得不太利索,他突然放下酒杯,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摆摆手,说:
“殿下不记得也无妨,那时您还刚刚睡醒……只是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还能再遇见您,只是……只是可惜了您的姐姐……”羊洄突然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眼里似乎还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司马璟没有将她是司马悕雪而非司马霁的事情告诉羊洄和司马澄,一来是因兹事体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来也是想让悕雪提前预演,毕竟要扮成另外一个人,便要先骗过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