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涵养极好,哪怕身体难受到极致,常遇都不曾在说话时咳嗽一声,背靠着软枕但依旧挺的笔直。
病痛的折磨让他越发瘦弱,精神恍惚时一坐就是一整天。
明明常遇也才十八岁。
成中没想起这些就觉得眼睛酸的难受,别过头狠狠地唾骂了自己两句才转身看着他,说道:“已经打听到了,沈二小姐的及笄宴在下月十四,未曾听见二小姐同谁有过婚配。”
常遇只让成中打听前面的,后面是他自个儿想办法得知的。
“下月十四吗?”常遇顿了顿,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若那天无事发生,我们也去将军府给二小姐送礼吧,毕竟沈老将军于我秦楚是大功臣,就当是给老将军捧场了。”
话虽如此,但是人家老将军又不是十二月十四及笄。
成中心里小声说着,半晌后想起来什么一拍脑袋,脸上全是懊恼:“哎呦!奴才才想起来陈太医离开的时候嘱咐奴才给您煎药的,您刚刚那么一问奴才就忘了,不过王爷的药还是要吃的,奴才得给您煎药了。”
常遇笑容温润,低低的咳了两声后摆了摆手:“快去吧。”
成中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内室里便只剩下常遇一个人,他还在不停地咳嗽着,周身全是因为突然病发而折腾出来的汗水,几乎浸湿了他的内衫。
左手捂着唇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压低些,右手无力的垂在一侧,锦枕在他咳嗽间被撞开一点,那下面瓷白的小瓶就滚落了出来,到了他纤瘦的右手旁。
常遇感受到瓷瓶的微凉,他叹了口气,手指微抬按在瓷瓶口上,一面咳嗽着一面从瓷瓶里取了一枚药丸,许久以后才慢慢吞了下去。
药丸血红,滋味干苦。
他叹了一口气,眼中全是无奈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