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温打了个寒噤,将领口拉紧了些,偏头看见身旁小姑娘依旧站的笔直的侧影,心中有些奇怪:“苔芗姑娘,你不冷吗?”
正沉默着的小婢女被这话吓了一跳,好半天的回过神,转头看了一眼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厮,没忍住轻声笑了笑:“我当然不冷了。”
小婢女笑声清脆,厚刘海下的眼睛清丽温婉,看的煦温悠着点呆愣,而后猛然转头,耳朵红了一片,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不知道二少爷怎么样了,我刚才看见将军发那么大的火吓得腿软,被赶了出来后恰好碰到二小姐,一时间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怎么会是病急乱投医呢。”苔芗摇了摇头,“我们小姐本来就可以让将军收起脾气的,小姐很厉害的。”
沈槐衣是苔芗见过的,最矛盾最让人看不透的姑娘。一面装着娇弱,一面又暗自坚强。
煦温没明白苔芗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听出来她语气里的冷淡,摸了摸脑袋后乖乖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夜色更深,昭城再一度落起雪来。空旷盛大,自灯笼里闪烁的烛火面前路过,摆弄着灵动与缥缈。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槐衣才从书房里出来。
苔芗听见书房门被打开的声响下意识转头,而后就看见自家小姐逆光站在门口,声音有些沙哑:
“苔芗。”
“奴婢在。”
沈槐衣微微颔首,披上苔芗递来的大氅,声音舒缓:“回去吧。”
苔芗应了一声,目光敏锐的捕捉到沈槐衣眼中痛苦的情绪,当即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眼神落在身后陆续出来的沈绥和沈施翼身上,苔芗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沈槐衣,垂眸无声的跟在旁边。
掌心里蜈蚣一般的伤痕在沈施翼的冷霜膏作用下迅速消退下去,已经没有一开始那般骇人了。
但是等表面的浮肿消退了之后手骨的疼痛才越发清晰,锥心的疼,强忍着对沈施翼说了没事后还能面不改色的给他分析利弊,让他完美错过了原着中会出事的时间。
一直到出了书房,她硬撑出来的没事才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