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衣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嘴角笑容趋于平淡,问道:“你是府上的家生子吗?”
苔玉笑了笑,心里松了一口气:“奴婢是幼年时被卖到将军府的,并非家生子。”
“既然是这样……”沈槐衣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微微颔首,接着又说:“我记得你父母都只是再普通的老百姓了吧,家住清水村,还有一个七岁的弟弟在。这些天,你父亲还在向你要银两供你弟弟上私塾吗?”
苔玉的脸色瞬间惨白,手轻轻抖了抖,朱砂就掉在了沈槐衣的袍子上,留下惹眼的一大片,就连沈槐衣的面颊也不能幸免。兑水调和后的朱砂颜色清浅,也能轻易在人脸上留下痕迹。
沈槐衣先是明显感觉到脸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滚动,而后就看见苔玉一脸慌乱的给她跪了下来。
“奴婢该死,小姐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小丫鬟颤巍巍的匍匐在她脚边,大概是极度紧张,额头上居然冒出来了细细的冷汗。
“这么好的朱砂,真是可惜了。”沈槐衣伸出素净的手对着铜镜里面上的朱砂点了点,看着指间嫣红的一块儿她微微莞尔,然后将指头按在苔玉露出的眉间。
“不过苔玉,本小姐自认平日里虽然不曾普通二姨娘那样会给奴仆们众多好处,可是我似乎也待你不薄。但是你呢?”她指间圆滑小巧,按在苔玉额上时力度很小,可她分明就感受到小丫鬟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沈槐衣轻轻笑出了声,而后低声说:“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皇帝他老人家的寿辰,你让我穿粉袍就罢了,说我年龄小爱美还说得过去。但是想给我点梅花花钿你又是安的什么心?”
见她不敢回答,沈槐衣接着又说道:“当今圣上生平最讨厌的便是梅花,连着稍许粉嫩的色彩都看不过眼,你和二娘这一早上又是粉袍又是花钿的,是不是……”
女孩儿顿了顿,明明是笑着的,眼睛里却没有多少温度,“你们成心想让本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然后害我被皇上怪罪?”
她就说周氏为何这些天平静的过分,原来是给她留了这一手啊。
不过也是,想来周氏本以为沈槐衣昏睡了这么多年对外界的事情肯定少有耳闻,特别是这种皇族之事。不过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沈槐衣可是有上帝视角的人。当初她看到原着里说皇帝不喜梅花和粉色还有些诧异,狗皇帝事儿挺多。
没想到如今就被人这样暗算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