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镇一方小院, 火堆带来暖意,有零星几句话,被那小院的墙壁听去, 然后落进泥里,化进风中, 除了一方天地和今时今日在此地的人,再无谁知晓。
“若无亲无故, 当面遇见着有人被杀害,明教弟子也会遵循教义,去为那被杀害的人主持公道吗?”
三口同声:“这是自然!”
“没有当面遇见呢?只是听旁人只言片语?或者这本身就已经是扭曲了事实的流言?”
有一明教弟子答:“便先多方求证...”
“那倘若你有要事在身,或者遇见这事的明教弟子有要紧事,没有时间查证呢, 或者查证的人本身就是凶手之一呢?”
“这......”
“要是遇见有人杀害他人,为他报了仇, 可他留下了孤苦无依的家人, 那他的家人又怎么办?可有什么法子能帮他们么?那害人的家人又有家人是无辜的呢...”
“清泉镇被庇护, 可外头乱着,好像有许多像清泉镇一般的地方,是否明教教义, 便是要无亲故、非据点, 也庇护他们?”
“......”
沈奈跟着这三个明教弟子的话, 思维发散,问了他们许多的问题,有时上下两个问题是关联着的, 只不过由小到大或由大到小, 有时又风马牛不相及, 上一刻三人还觉得沈奈人小却难缠, 下一刻又变成了好像三岁稚童之问。
却不能敷衍答。
若答案引起了沈奈另一个疑问或让他不满意,他便用自己的话否认,再问...
酒喝完了。
火堆燃着,边上堆的柴火已烧完。
一明教弟子认真道:“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但是我们明教,一般碰见了那些害人的鞑子,有一份力,就尽一份力,死也是死的值得。死了要收尸,边上有哪个兄弟,就由兄弟来收。”
沈奈还保持着原先的坐姿,三个明教弟子,一个缩到了角落里,彻底闭嘴,一个不住擦汗,另一个两眼紧盯大门,好是胸中万千思绪,又好像是眼中挂满说不出来的疑惑。
只朱重八,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