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馨云至今都还记得。
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看着她极轻极淡地又问了一遍。
她有一瞬间的退缩,不过想到白发苍苍的母亲,年纪轻轻就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大哥,尚且年幼的侄子,还是把一早准备好的纸笔推了过去:“便是为了咱们的小家,小瑾和小瑜的前程考虑,这个断绝关系的申明你也得写。”
“呵呵……”赵恪看着她笑了,笑的极是讽刺,“我就是太为这个家考虑了,才会连累得……”
什么叫太为这个家考虑了?
张馨云撇了撇嘴,真要为她和孩子考虑,断绝书他为什么不写?
这之后没过两天,小瑾跟侄子一块上街,被人打折腿抬了回来,就此跟大哥一家起了嫌隙。
赵恪非但不教不劝,还一声招呼不打地将小瑾和小瑜送到了小山村,他父母身边。
接着就带着一纸调令回来问她,要不要离婚?
不离婚就随他北上。
她以为他借用了他父母留下的人脉,调进了京市,没看调令就忙不跌地点了头。
却不曾想,他带着她从南到北,一路辗转,在靠近苏国的一个边境小镇定居下来,当了个小警察。
每天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十天半月也不见回家一趟。
她一个南方长大的,随他到个一年有近半时间都是白雪皑皑的地方,有多不适应,他知道吗?
语言不通,她连个朋友都没有他理解过吗?
她每到冬季过得有多苦,他关心过吗?
她渴望回泸市!
渴望到一闭眼,梦中都是沪市的繁华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