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卖笑的嫌脏, 这事儿说给谁谁都不能信,放到他傅从深头上就更是离谱。莫说他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即便是花柳之地的常客,哪里又轮得着旁人来说道?谁有这个胆子?更何况还是一个他刚从旁的男人手中截下来的戏子!
但是转念一想,他明明从来看不上这些行当,干嘛又非得捉着这人不放?真是欠得慌!
傅从深一个愣神,就被宋疏推了开来,小戏子最后冷冰冰瞧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站住!”
傅从深后知后觉地在后头喊他, 而对方片刻停顿都没有,一溜烟儿不见人影了。
宋疏急着去接小豆丁,原本就没时间同傅从深折腾,这会儿被男人盖了一个出来卖的标签,就更懒得搭理他了。
出来卖的男人都看得上眼, 都要和他睡觉,这不就更说明对方饥不择食了么?脏, 太脏了。
宋疏气鼓鼓地往裁缝铺走,步伐又快又疾,他好些日子都没走得这样快过了,如今心里憋着一口气, 反倒像是摆脱了病痛, 身轻体健了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 脚边的石子蹦起来了几颗, 一辆黑色的雪铁龙悄无声息地开到了他的旁边,以龟速艰难地和他并肩行驶着。傅从深臂搭在放下的车窗上, 恩赐一般地睨着他:“上来, 我送你。”
宋疏:“……”
您可真是够难缠的。
他冷着脸, 就当没看到对方,只顾闷头往前走,于是那雪铁龙就跟一辆拖拉机一样,哼哧哼哧蹭在他身边,司机好技术,愣是让男人跟他并肩齐行着。
“我知道你对我存着气。”傅从深也面朝前方,姿态舒适地端坐在后座上,“上次我喝了酒,没顾你的意愿摸了你两把,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但是你也请我吃了一嘴巴,没错吧?不同你说笑,你随便去问问,整座北宁城有谁敢打我,就是天皇老子也不敢。”
“看在你身体不好的份上,我不同你计较,只是一件事——我傅从深既然看上了你,你就别想着其他人了,要睡也只能给我睡,大不了就当我强买强卖罢。”
宋疏脚步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细长秀致的眉微微扬起,显然是在惊叹这么无赖的话对方居然能如此坦然地说出口。
“怎么着?”傅从深一抬手,司机也识相地停车了。
抿着唇瞪着他瞪了好久,宋疏忽然掉头转了一个方向,加快脚步走出了这条人迹稀疏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