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在他笑容扬起不久,解臻一直沉默的声音忽然响起,在房间里格外冰冷:“严继堂,朕一直在想,以你的身体即便除掉我和方守乾,又能享受这天下几年?朕本想留你寿终正寝,可惜我听秦冷风交代,你似乎挺想活下去,又找天行藏又找诡云谲的……”
严继堂微微一愣,慢慢拢了笑,紧张地眯起眼。
解臻看着严继堂,却突然笑了起来,笑颜掺着冷意:“你在御史台一意扶持慕衡,想必是想他处着手吧?御史中丞,怕是以后要继任你位置,他是你得意门生,还是有血缘关系,或者更有一层不可为外人道来的秘密?”
慕衡的名字一出,严继堂面色瞬间绷紧,牢牢地盯着解臻。
“把他带上来。”解臻敛了笑道。
房间的门口再度被打开,一个身穿御史朝服的青年被黑影推搡而进,很快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他口里塞着布,看到解臻和严继堂脖子上的白绫,眼中很快泛过一丝惊恐,呜呜咽咽地挣扎起来。
旁边的人却又端上来一条白绫。
“解臻你……”严继堂看着有人将慕衡从地上拽了起来,同样用白绫缠过脖子,他脸上诡异的神色彻底消失,面色惊恐,“解臻,你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冲着老夫来,就算老夫与你有隙,这和慕衡有什么干系?”
解臻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下的人把慕衡吊到了空中。
半空中,慕衡脸上露出绝望,他不停地扭动乱蹬。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渐渐回归平静,剩下的只有梁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响。严继堂颤抖着抬头看去,只见慕衡无声无息地垂着头,脸上涕泪交流,正一滴一滴地往下坠。
昔日的御史中丞泪腺处双眼翻白,眼白正对着严继堂。
“啊……啊!”严继堂再度在地上挣扎起来,彻底恐惧。
“送他一程。”解臻道。
严继堂身边的黑影立刻领命,猛地攥紧交叉过的白绫,往外拉扯。严继堂被力道拉扯,顿时涨得满脸通红,舌头外翻,只剩下双手死命地拽着绫布。
他不甘地看着前面在梁上飘荡的尸体,又看着前面站着的裘袍帝王,只见他不喜不怒,脸上什么神情都没有,正冷淡地目睹着整个死亡过程。
解臻……你不得好死……
严继堂怨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巴竭力张张合合,诅咒的话想说出,却成了断断续续的垂死呜咽。